公的事务,偶尔还能安慰上她几句,换回来对方开心的一笑。
······这简直像是交往中的状态似的。
接连几天,他们甚至都是这样平静地度过的。狱寺见到了对方懈怠、懒惰、甚至任性妄为的一面,但这非但没有让他感觉反感,反而还有些新奇——
就像是他了解到了对方完全不同的另一面。
奇怪,他之前真的很了解渡边小姐吗?
狱寺推了推自己的银丝边框眼镜。
他没办法回答出这个问题,却总觉得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对方也这样趴在自己的办公桌对面、眼巴巴地等待着自己的工作结束,然后······
然后······
“你在说什么?”
对面忽然传来了一道疑惑的声音。
再看过去的时候,屏幕上女孩的脸离得极近,表情中带着些没听清的困惑。
她用力地将蓝牙耳机向耳朵里塞了塞,她应该是真的很无聊,所以连这点小事都想问个清楚:“你刚才好像说了什么话,但我没有听清。”
说了什么话?
他说话了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狱寺的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几个按键,刚才的视频录像被向前推动了几十秒。
那时候的他还是陷入了回忆的状态,就这样盯着画面中的女孩,像是他现在一样——
“喜欢。”
狱寺隼人读懂了这个口型。
下一秒,银发的男人彻彻底底地愣在了原地。
在黑手党的入门第一课中狱寺就学到过这样的知识——拷问的手段从来不止有严刑拷打这样的一种,催眠、话术、盘问、压迫等等,都能够成为获得真相的手段。
而一个人的潜意识才是最不会说谎的那个。
可如果他曾经学到的东西是真的,那么现在又该怎么解释呢?
狱寺最开始只以为自己的一见钟情是表面的、是突兀的,
毕竟不管是哪个靠理智而不是直觉来行动的人,都不可能会觉得一见钟情这种事能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基础吧?
但狱寺在看到自己潜意识中说出来的那句话之时,大脑却像是被谁重重地锤了一记——
迟到太久了。
他在心中这样谴责着自己。
哪怕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谴责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为什么就迟到太久了。
但狱寺隼人却忽然产生了一种冲动。
别看他看起来像个冒冒失失的外表,但事实上,和彭格列的这位左右手打过交道的家族都明白——岚守是个冲动行事的人?
呵,别开玩笑了。如果真信了这个传言,那么下一个被坑进去的家族就轮到你了。
可现在,狱寺却想要顺着自己的这种冲动去做些什么。
他看着视频通话对面那个一无所知的、在任性地追问前一句话是什么的女孩,一双深绿色的眼睛里像是划过一道暗光。
电脑上的视频不知何时又重新播放了,而视频之外的那个银发的男人,也在做着和视频上的那个男人同样的事情。
两人同步地张开了口。
“这句话从很早以前我就想要说了。”
从很早很早以前——它可能比那次公寓中的猫咪事件更早,尽管我并不明晰。
“我喜欢你。”
所有的遗憾和不甘,似乎都是因为欠缺了这样的一句话。
“尽管这听起来有些突兀,但这样的感情不是虚假的,也不会被轻易改变——我想要更了解你,也想让你更了解我。”
“真正的你,和真正的我。”
低沉的男性声音顺着电磁波传递而来,像是自带着一股微弱的电流,一瞬间蔓延进了那唯一听众的大脑中。
女孩拿在手里的银叉“当啷”一声,径直掉在了白色的瓷盘之上,发出了巨大的噪音,里面的蛋糕也被溅的到处都是。
听到这样大的动静后,旁边待命的女佣终于慌忙赶了过来:“秋村小姐,发生什么事情了?”
“秋村小姐?”她一边收拾着一片狼藉的桌面,一边询问道。
渡边寺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把手机关掉。
可是等她再看过去的时候,却发现视频通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挂断了,只剩下了漆黑一片的屏幕竖在那里。
只有从那耳朵蔓延到耳垂的热意,在提示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并非是自己的幻想。。
“这算······什么啊?”女孩喃喃地说。
渡边寺早把耳机摘了下来,她无视了旁边女佣那略显怪异的眼神,只自己向后一仰,仰倒在那柔软的靠椅之上。
云雀也是,狱寺也是。
这些前男友们一个比一个迟到了的告白,却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她的面前。
这些······都算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