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的功夫。]
[如果活不下去就去死好了。不需要我再教你第二遍里世界的规则吧?]
她说的这些话让狱寺心底冰凉,一直以来没有被他重视的东西统统浮上了水面,比如里世界和普通人之间那道犹如天堑的分界线,再比如两者堪称悬殊的思维和理念······
他第一反应就是阻止对方,彻底把碧洋琪的念头打消才行!毒蝎的名头响彻地下世界,而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出来碧洋琪所谓“把白色染黑”的方法——无外乎就是对外公布剧毒料理有了新的传承者!
里世界好不容易才忍耐到毒蝎宣布洗手不干,忽然冒出来一个新的徒弟?
渡边又能在这样的敌视之下活过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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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的态度是狱寺没料到的坚决。
不仅用胃痛阻止了他的行动,还开走了他的车、屏蔽了他与彭格列之间的通讯。
狱寺花了很大功夫才破解了阻碍,一直顺着安装在车子上的信号追踪到了一座废弃的公园。这公园很熟悉,是当初渡边出走的时候他找到对方的地方。
而也就是在这一切开始的花坛边上,他听到了女孩炽热又真诚的告白——
[“我不会答应的!!无论是怎样的条件摆在面前,我都不会离开狱寺先生的身边!!”]
[“我喜欢狱寺先生!我想要和狱寺先生一直待在一起!!!”]
狱寺刚才的脑子很乱、很乱,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心乱如麻。
但将一切回顾了一遍以后,他忽然间明白了。
也许命运真的充满了暗示性的巧合,好像正是狱寺在这公园里找到走失小狗一般的渡边的那一刻开始,他的世界里突然就多出了一个有点蠢笨、有点不自觉、有点吵闹还有点好骗的家伙。
可能就是因为日常的相处太过平淡和随意,狱寺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情感是何时突破了朋友的界限——
他被渡边分去的注意力太多太多,早就没办法分辨是因为在意所以喜欢,还是因为喜欢所以在意了······
[狱寺隼人]他······喜欢[渡边寺早]。
*
男人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即使现在身处空无一人的旷野,他也没办法很好地面对自己突然认清的心意——
什么啊,怎么突然就······
他白皙的耳朵自以为在发丝之中藏的很好,但是浅淡的银色却根本不能遮盖住那变红的耳尖。
“叮~”
就在这时,狱寺口袋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新的信息提示音。
点开屏幕之后,男人即使拿重武器都很稳的手却忽然一颤——居然是渡边发来的信息。
是刚才自己没藏好吗?被她发现了?还是大姐又说了什么多余的话?
才刚刚认清心意就直面另一个对象的来信,狱寺看了屏幕好一会儿,才终于下定决心点开信息。
【From:渡边寺早】
【狱寺先生,想要和您打听一个比较冒昧的问题······请问碧洋琪小姐的职业到底是什么呢?】
狱寺嘴角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了回去。
【狱寺隼人:为什么忽然问这个?】
【渡边寺早:今天碧洋琪小姐带我去了一个地方,那座豪宅的主人好像很害怕她诶。所以我猜碧洋琪小姐可能还有一个很厉害的身份在?】
【渡边寺早:就比如国宴厨师什么的?上次听朋友说远月学院里就有很多厉害又很有地位的厨师,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要是猜错了······】
后面的话狱寺都没看进去,他刚刚还滚烫的脸颊和耳朵瞬间就冷却了下来,就好像他同样冷却下来的心。
渡边当然没办法猜到碧洋琪的真实职业,这并不是因为她“对厨师不太了解”的缘故。最大的问题还是出在······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普通人。
普通人怎么可能猜到自称“国际厨师”的碧洋琪其实是个“国际杀手”呢?
就好像渡边寺早怎么也猜不到他狱寺隼人不是什么在普通公司上班的总秘,而是个经历过硝烟和战火、手上也并不算干净的黑手党啊。
他如果现在跑去和渡边表明心意,那个傻子说不定会开开心心地答应下来,什么都不会多想。
但这样和老姐的行为又有什么区别呢?
[“那就要怪她为什么成为你的下属了吧。毕竟如果不是你,我说不定都不会认识那么合适的孩子呢。”]这是碧洋琪临走前留下的话。
虽然她恐吓的意义大于认真,但如果换个人来呢?灭口家族的遗孤、敌对家族的杀手、心怀不满的下位者的报复······
[“那就怪她为什么和你在一起吧,彭格列的岚守大人。”]
他甚至能在脑子里想象出他们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和表情。
这对渡边来说并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