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啪啦!
不知年份的瓷器、实实在在的木雕、金属制成的摆件在这样剧烈的撞击下统统掉了下来,毫不留情地砸在下方男人的头上、脸上、身上。
其中更是有一个巨大的铜鼎,表面有着斑斑播报的痕迹,用材看起来相当的实在。在它落下来之前,近藤董事本来还在挣扎着爬起来,但当它掉在对方的后背上、发出重物与皮肉相接的闷响时,那个嚣张而愚蠢的中年人连哼都没哼上一声,就彻底趴下不动了。
他竟被直接砸晕过去了!!
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了渡边寺早一个人的喘息声。
那喘息声剧烈、急促、带着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后怕和恐惧!
她用力地呼吸来缓解自己过于急促的心跳,一双碧绿的眼睛此刻死死地盯着那趴在地上如死狗一样的男人,用对方的模样来劝慰自己稳下心来。
刚刚的一系列举动全部都是渡边寺早被逼到极限以后突破自我的行为,现在让她回忆刚才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能够成功,她估计都说不出什么话来。
这是人在经历了可怕的事情以后大脑下意识地对自己的保护。而相应的,在紧要关头,大脑也会压榨出所有的潜力来为本体寻找一丝的生机!
渡边寺早终于平静下来了。
她动了动自己的手腕,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楚。在刚刚的剧烈挣扎中,她被绑在椅子上的手腕毫无疑问地扭伤到了,手指已经失去了大半的知觉,但渡边寺早还是在努力地想要从绳子里挣脱开来——
每动一下,都会有难以忍受的疼痛感从身体传到大脑,再怎么说渡边寺早都是一个寻常的普通女孩,在脱离了爆发状态以后,这种疼痛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渡边寺早努力回忆着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人生,想要用还没能实现的愿望来说服自己不可以放弃!
她还有很多的事没有做完!她还有很多的存款没有花!!她还没有和泽田先生达到Happy End!!!她还有过上梦里才会出现的美好而无能的生活!!!!
在这些强烈的不甘心下,那无法忍受的疼痛居然也消弭了几分。
渡边寺早咬紧牙关一次一次地用力。
一下,两下,三下。
居然真的被她给挣脱了!
也许是扭曲的手腕并不符合绳子绑上去时的造型,所以现在的受伤反倒成了脱困的最好帮手!
渡边寺早顾不上别的,直接伸手去解开自己身上的剩余绳索,一切都非常的顺利。
结果就在这时,这间屋子的房门被谁砰的一下打开了!
“三郎,你怎么搞得那么吵?不就是一个女······”门口走过来的高大男人愣住了。
他的年纪应该在四五十岁的样子,头发花白,但身体却格外的健壮,和躺在地上的那个肥油一般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那张脸和近藤董事的倒是有几分相似,但对方的左脸上却有一条横贯眼睛与嘴唇的可怖疤痕,足以证明他曾经经历过怎样腥风血雨的大场面。
渡边寺早的脑子里疯狂地发出警报,她原本充满逃脱希望的眼神忽然黯淡了许多——就算她能够侥幸干掉近藤董事,也绝对搞不定眼前这个气势危险的男人!!
站在门口的男人将视线从地上生死不知的弟弟身上移开,如鹰隼一般的眼睛死死地锁定在了渡边寺早的身上。
“倒是有点本事嘛,你这个女人。”他忽然笑了,露出了一口白色牙齿,但渡边寺早却无法从他的笑容里解读出一分一毫的善意。“就算是三郎这样的废物也不是好搞定的,但是到此为止了。”
对方甚至都没有接近寺早。
无论对待表面上多么软弱的敌人也不能小觑——这样的原则是近藤大郎能够好好活到现在、稳稳当当地坐在龙虎组继承人位置上的原因。
于是,近藤大郎从腰侧掏出了一把体积不大、但货真价实的枪。
咔哒一声解除保险,他将黑洞洞的枪口一挪,正对准了渡边寺早的额头。
“就算是废物,伤害我近藤家的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小姐。”
渡边寺早盯着那枪口。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种电视上才会出现的可怕武器。
冷汗几乎在一瞬间洇湿了她的后背,她的心里冰凉一片,重重地向下沉去。
还有办法吗?
还能自救吗?
她能在这样可怕的男人枪口下活下去吗?
不管怎么想,得出来的结果都是否定的。
她该怎么才能活下去???
渡边寺早不想死,谁能够活下去的时候会想要死呢??
但是她现在又有什么办法,谁能来救救她??
渡边寺早害怕了,她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眼前那把可怕武器的威胁,就像不看它它就能消失似的。
或许是人在绝望之中会回忆起过去的事吧,女孩的脑子里忽然响起了其他的声音——
有人嘻嘻哈哈地调侃着——
[“只要五円,多快好省物美价廉的神明大人就‘嗖’地降临到你身边了哦!”]
有人注视着她,毫不犹豫地许下了保护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