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期的江南并未得到充足开发,基本处于半蛮荒状态,本就地广人稀又被伪汉迁走大半,更没什么人了,城内空城外更空。
曹晟在临沅城休息一夜,天亮便拜别郡守桓彬,带着两个马仔和一腔热血赶往充县。
山路崎岖难行,走了整整两天才到县城,并见到他们的好学长,充县县令任涛。
表明来意,任涛自不敢如此放他们离去,带着五名县警亲自送曹晟去木溪乡上任。
武陵郡以山地丘陵为主,郡城通往各县的道路还像那么回事,县城通往乡亭的乡间小道几乎没法行走,除了爬山就是爬山。
上山唯一的路就是被行人踩出的撑死半尺宽的羊肠小道,有些地方太过陡峭,需要抓住路边野草才能上去,就这还得慎之又慎,一不小心就会顺着野草滚下山坡。
终于来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地方,曹晟扶着后腰叹息道:“这什么破地啊,累死小爷我了,任学长,不是说伪汉也很重视基建吗,他们就这么重视的?”
任涛苦着脸说道:“陆乡长这就有所不知了,受地形限制江南基建很不好搞,伪汉能把各郡之间的道路连同就不错了,出了县基本还是原始状态。”
出门在外,他可不敢暴露太子殿下的身份,还是以目前的官职相称较为妥当。
甩锅伪汉失败曹晟继续甩,埋怨道:“这群五溪蛮也真是的,山外又不是没有适宜居住的平原,干嘛非得往山里钻。”
任涛揶揄笑道:“这就要怪马超的祖宗马援了,光武帝那会,五溪蛮重出山林攻打县城,数次打败朝廷镇压大军,短短五年便几乎占领了武陵郡全境,其中就包括郡治临沅城,朝廷自然不会容忍他们作乱,光武帝派伏波将军马援出兵镇压,打的蛮族大败亏输,败兵自然是哪里偏往哪钻喽。”
“伏波将军乃真英雄,一战打的五溪蛮二百年不敢叛乱,这二百年来五溪蛮虽偶有骚扰,却再不敢像当年那么攻城掠地了,都以抢劫财物为主,他们知道就算占下城池也得被汉军夺回去。”
曹晟无语,苦笑道:“伏波将军确实是真英雄,比他那不孝子孙强多了,离木溪乡还有多远?”
任涛指着前方说道:“这里已经是木溪乡地界,翻过这座山渡过一条河再翻一座山就到集市了,乡衙也设在那里。”
“我的亲娘咧……”曹晟仰天发出哀嚎,说道:“这比五公里越野难多了,开工没有回头箭,继续吧。”
离开长安时他可是拍着胸脯跟老爹保证过的,为了太子殿下的面子,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得去啊。
一行人上山又下山,走了半个多小时终于被一条河挡住,眼前河流是沅水分支,足有三丈多宽,夹在两山之间,比他们所处的位置低了好几丈,就算水中没有礁石什么的,掉下去也怪疼的。
曹晟四下搜寻一圈都没找到桥或者船,只看到一条横跨在两山之间的铁索,蹙眉问道:“怎么过去?”
任涛朝一名县警努了努嘴,县警来到铁索前用尽头留下的绳子绑住自己,再抓住铁索上套着的一个类似于套筒的东西用力一滑,整个人便顺着铁索向河对面划去。
曹晟三人傻了,怔怔的看着顺利过河并在对岸降落的县警说道:“这特么也行,万一没滑过去卡中间怎么办?”
很有这种可能,重力是向下的,成年男人的体重少说也有一百斤,绝对会将铁索压成弧形,如此滑的时候,后半段力量就得向上,没有外力介入,单靠惯性怎么想都觉得挂在铁索中间的可能性大。
可是这名县警是如何做到一次就过去了呢?
任涛苦笑道:“我只听说过这道索桥,一直没走过啊。”
曹晟不乐意了,埋怨道:“身为县令,你连木溪乡都没去过?”
任涛闻言叫起了撞天屈,哀嚎道:“殿……哦不,陆乡长你说的轻巧,我才上任几个月啊,而且这里是蛮族地盘,伪汉说要全面实行汉化,却也顾不得所有角落,对蛮族区域大多都只是划定了乡亭界限,改了个地名而已,他们也怕做的太狠引起反弹,所以县衙现在的政令只在县城有用,出了县城基本就作废了。”
天下统一的时候朝廷自然不会放过这群异族,但伪汉不是没统一嘛,强敌在侧外部压力如此之大,哪还敢在境内再胡搞,为防止后院起火,对境内蛮族只能采取怀柔政策,以安抚为主。
曹晟苦笑道:“算了,过河吧,这玩意有什么技巧,教教我。”
滑索肯定有技巧,不然不可能顺利通过。
任涛也不清楚其中关窍,派了名年纪大的县警教他,县警上前指着铁索说道:“很简单,滑的时候身体尽量前倾,将全身重量压在前方。”
曹晟三人略一思忖便明白了,就是重力前倾呗。
曹晟上前按照县警指导绑好绳索,在河边来回试了几次找了找手感,然后脚尖用力,以百米冲刺的架势猛的冲出,身体很快脱离地面,顺着铁索向对面滑去,他不敢看下方河水,害怕环境影响身体,身体影响受力方向从而真挂河中间,只好闭上眼睛任由身体向前滑行。
在心中默数了四十八个数身体才停止,原本想缓慢睁开眼睛,以免看到什么不愿看到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