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皇宫。
曹昂迷迷糊糊醒来,将不知谁放在床头的水杯端起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喝完之后穿好衣服,上完厕所走向门口,刚打开房门一股冷风便吹了进来,冻的他急忙将门关上。
准备好后再次打开,抬眼一看当场暴出一句“我去”。
一夜之间,长安城像被铺了层地毯似的,视线之内满是积雪,雪已漫过门槛,随着开门直接涌进了房内,而且还在下。
鹅毛般的大雪漫天飞舞,飞的曹昂的脸直接抽成一团,艰难的说道:“该死的,这么大的雪还怎么出征啊。”
长安都下成这样凉州就更甭说了,鬼知道雪积了多厚,冬天出征,想想都蛋疼。
曹昂叹息道:“来人。”
没多久胡三带着两警卫从旁边跑了出来,笑道:“殿下有何吩咐?”
看着他被积雪覆盖,都快变成雪人的身体,曹昂神情一恍竟然忘了想说的话,憋了半天才问道:“我爹起来了吗?”
胡三摇头道:“不知道啊,陛下的寝宫有哼哈二将镇守,属下哪敢过去。”
曹昂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打盆热水过来,我要洗脸。”
警卫打来热水,洗漱完毕曹昂裹上军大衣,跟胡三一起赶往曹操寝宫。
雪下这么大,而且没有停的架势,鬼知道会不会跟连阴雨似的下大半个月,若真那样,军中就该备其他物资了。
曹昂穿着后世常见的天王同款军大衣,缩着脖子双手捅在袖子里,迎风向曹操寝宫走去。
风雪很大,吹的他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眼睛前进,走了不知多久,前方突然出现两条胳膊,抬头一看,只见哼哈二将每人伸出一条,交叉着挡在他面前,笑的格外灿烂,再一看,两人身后便是曹操的寝殿。
“见过太子殿下。”两人同时行礼,起身后典韦瓮声瓮气的说道:“殿下,陛下还没起床,您且稍等。”
曹昂掀起手腕一看,都十点多了,诧异的问道:“还没起呢?”
跟他不一样,曹操是个自律性很强的人,每天七点多就起来批改奏折了,可是今天,有点反常啊。
正琢磨着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寝殿突然传出一阵不可描述的声音,曹昂瞬间明了,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弦,嘴贱的朝寝殿吼道:“爹,您老一把年纪了悠着点,殿外都听见了。”
殿内声音戛然而止,曹操气急败坏的吼声随之传来,骂道:“你给我滚。”
曹昂还待再说,哼哈二将一左一右架起他就走,跑出半里地才停下来,无语的看着曹昂,脸比变色龙都精彩。
怎么把这个二逑放进来了,失职啊。
加上胡三,四个人大眼瞪小眼愣了不到一刻钟,曹操背着双手悠哉悠哉的从寝殿走了出来,挥手打断准备行礼的哼哈二将,盯着曹昂骂道:“今天起挺早啊。”
这种事被儿子撞见,做爹的难免有点脸上无光。
哼哈二将满脸无语,都十点了还早,陛下,您对早晚时差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曹昂伸手轻抚曹操胸膛,讪笑道:“孩儿这不担心你嘛,天冷了您得注意保暖。”
曹操强忍着一脚踹过去的冲动,扭头看向东方,有些惆怅的叹息道:“梦见你二弟了,他去曹洲快五年了吧,也不知道鲁国建的怎么样了?”
他儿子众多,作天作地的曹昂,勇猛无畏的曹彰,才思敏捷的曹植,聪慧过人的曹冲,相比之下,中庸的曹丕一点都不起眼,跟隐形人似的,很多时候都想不起来,可毕竟是自己儿子,又是第一个出海建国的,许久没见真挺想的。
“你想念儿子的方法挺特别啊。”曹昂心中诽谤,嘴上却安慰道:“放心吧爹,二弟上马能治军,下马能安民,区区鲁国不在话下。”
曹操扭过头来盯着他笑道:“你能力也不错,要不去做鲁王,将你二弟换回来?”
曹昂脖子一缩,扭头看向别处权当没听见,曹洲那旮瘩谁爱去谁去,他才不去嘞。
曹操也不是真的想换人,伸手接了几片雪花叹息道:“大雪一下出征之期又得延后了,马超倒没什么,早一天收拾晚一天收拾影响不大,关键是刘备,巴蜀可没下雪,不知道他进攻到什么地方了,希望刘璋争点气吧。”
曹昂同样发出无奈叹息,他想起了后世的一个笑话,说南方人为什么比北方人富裕,观察后发现,北方几乎半年时间都在猫冬,南方人工作的时候他们在炕上睡觉,能有可比性吗?
他安慰道:“刘璋虽然没有进取之心却也算个守成之君,再加巴蜀的独特地形,没那么容易攻下的,咱们就算明年开春再进攻,也定能抢在大耳贼灭刘璋之前灭了马超,孩儿现在担心的是鲁肃,这天寒地冻的,他们在路上可别被冻死喽。”
曹操一巴掌呼向他的后脑勺,骂道:“走吧,去跟程昱他们商量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几人向太极殿走去,有曹操在身边盯着,曹昂没敢捅袖子缩脖子,挺胸抬头昂首阔步,走出了大魏太子特有的气势,又觉得如此气势不配点什么总感觉表露的不够明显,便开口喊道:
“……”
曹操猛的回头,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