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所料不差,没过多久张辽魏延等军长的信陆续送来,全是借战马堵窟窿的。
黑袍军现在分批驻扎在中原各地,相隔成百上千里,这几位军长是怎么在同一时间把书信送到他手里的,提前商量好的吗?
鲁肃懒的看这些没营养的信,直接命曹性带回许都交给夏侯惇处理,同时将信使扣押,谁料还没等他严刑拷打,信使便吞下藏在牙缝里的毒药,倒地身亡。
校场之上,鲁肃看着排成一排的信使尸体冷笑道:“六名信使全是死士,背后之人势力不小啊,人来齐了,没有再等下去的必要了,曹性,立刻出发,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许都,别给幕后之人反应的时间。”
“喏。”曹性抱拳转身,带着自己的五百警卫打马离开,直奔许都而去。
许都。
五军都督府成立,四位都督分赴各地坐镇,诺大的都督府只剩夏侯惇一人。
这天早晨,夏侯惇和往常一样坐车来到都督府,跟属下简单开了个会便回到办公室,照例查看昨天才整理出来,需要批复的公文。
其实没什么可看的,都是各地的驻军人数以及所需的钱粮物资,回头转给兵部要钱就行。
五军都督府是军队的大脑,做决定下命令就好,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
拿起公文看了没多久房门突然被暴力推开,砸在墙上发出啪的一声吓了夏侯惇一跳,抬头一看,只见高顺大踏步走了进来。
“大都督,出事了。”高顺走到桌前递来一封书信。
夏侯惇定睛一看,只见信封大半都被献血染红,独眼一缩瞬间抢过,看后愣住了,诧异的说道:“赵云竟将战马送给伤兵带回家了?”
这赫然是赵云的请罪信,信中说军中将士都是袍泽,伤兵又都是战场上立过功的,裁撤回家路途遥远,他怕伤兵们行动不便,就顺便将战马送给他们代步,送马之事是他自作主张,与其他将士无关,请大都督责罚。
若只是一两匹赵云根本不会上报,自己就做主了,可这次送出的战马太多,足有五千多匹,不上报都督府,这么大的窟窿他可填不平。
夏侯惇气鼓鼓的说道:“赵云的第七军伤亡很大我知道,但其他军伤亡也不小,都这么干的话得流失多少战马,短时间内让我上哪弄这么多马匹去?”
此次裁军,曹操给退役将士的抚恤特别优厚,命令传达下去,各军主将可不管国库有没有钱,绞尽脑汁的为手下将士谋福利,恨不得将军营都打包给退役伤兵带回家去。
能当上主将的可没有蠢货,心里算盘打的比贼都精,将东西送出去,伤兵回到家乡肯定会宣传自己的善举,替自己扬名,同时没被裁掉的老兵也会更加拥戴自己。
人心齐,队伍才好带嘛。
最最关键的是,过段时间新兵补充进来,知道自己这个主将如此慷慨,自然会定下心来跟着自己混。
乱世,钱和土地都是虚的,只有手里的兵是实的,手下将士若拥戴自己,上刀山下火海都无所畏惧,比如董卓。
手下将士若不拥戴自己反而天天想着怎么除掉自己,那自己也就离死不远了,比如董卓。
所以,此次裁军各路主将表现的格外大方,反正是朝廷的钱,不花白不花,花了顶多挨顿训斥罚点俸禄,与军心相比孰轻孰重他们拎得很清。
至于朝廷拿不拿得出这笔钱,这是都督府和兵部该操的心,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想明白其中缘由夏侯惇当场暴跳如雷,气急败坏的骂道:“胡闹,此次裁掉的伤兵足有七八万人,人手一匹战马朝廷怎么扛得住?”
抚恤金的事已经惹得荀彧和钟繇拍桌子了,再把此事报上去,钟繇非得过来找他拼命不可。
都督府的军费是兵部拨的,可兵部的钱是户部拨的啊,羊毛出在羊身上,归根结底还是得找户部。
高顺摇头道:“战马的事已经不重要了,有件事特别诡异,赵云将军的信使在来的路上遭到劫杀身受重伤,刚到都督府门口就晕死过去,这封书信是他拼着性命送来的。”
“什么?”夏侯惇独眼瞳孔一缩,语带杀气的说道:“连军中信使都敢劫杀,谁的胆子这么大?”
他原以为信上的献血是赵云为博取同情故意弄的,没想到……
看来有人想借着这次裁军征兵之事搞事啊。
高顺摇头道:“目前不得而知,但有一点,给伤兵送战马的绝不止赵云将军一人,赵云远在高奴都能将请罪信送回来,其他将军没有理由不上书请罪。”
“送战马的事可大可小,都这么干的话,事出有因外加法不责众,主公很可能就睁只眼闭只眼了,隐瞒不报却很犯忌讳,孰轻孰重诸位将军不可能不明白。”
夏侯惇蹙眉道:“你的意思是,其他将军的信使也被半路劫杀了?”
高顺点头道:“只有这个解释,幕后之人想让各地驻军与朝廷断联,至于然后,属下暂时还想不明白,但一定有后招,至于赵云将军的信使杀出重围,对方估计也没想到,那么多劫杀队伍,有一两支失手也很正常。”
夏侯惇问道:“赵云的信使呢,他怎么说?”
高顺苦笑道:“只说了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