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
两人大眼瞪小眼对视许久,侍卫率先开口,后退半步躬身拜道:“锦衣卫总旗官李正见过麴将军。”
麴义复杂的叹息道:“说吧,锦衣卫找我有何贵干?”
李正笑道:“机智如麴将军应该能猜到在下的来意吧,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下不相信麴将军看不清眼前的形势。”
“您在得知在下的身份后没当场杀了我,反而将我拉进房中,在下便断定,咱们有的谈。”
“我家主公雄踞兖豫徐瀛辽蒙六州之地,又有天子在手掌握名分大意,麴将军觉得曹袁相争谁会胜?”
麴义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苦笑道:“侃侃而谈有理有据,你恐怕不止一个总旗官那么简单吧?”
李正笑道:“麴义将军高看在下了,黑袍军入伍前都要经过三个的训练,扫盲也是重要的考核项目之一,通不过禁止入伍。”
此事麴义虽早有耳闻,真正领教之后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惊,叹息道:“教普通士卒读书识字,你们少主到底要干什么?”
李正笑道:“少主雄才大略古来少有,他老人家的想法岂是我等俗人能揣摩的,言归正传吧,津港是个什么情况您也清楚,就算我军被先帝灵位挡着不敢进攻您也撑不了多久吧,毕竟粮草是硬伤,没有谁也变不出来。”
“而且您身为幽州刺史,接连丢城失地,就算侥幸逃出去大将军也未必会饶过你吧。”
“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袁绍注定不是我家主公的对手,您正值壮年,正是大展身手建功立业的时候,真的甘心跟袁绍一条道走到黑?”
麴义眼珠乱转陷入天人交战。
虽然不愿,却不得不承认李正说的是事实,最近几年袁曹交战,袁军何时赢过?
战争打到现在,他是越来越不看好袁绍了,既然如此,此时投靠过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再晚点就算自己愿意投靠,曹家父子也未必会要了啊。
麴义咬牙说道:“我若投靠,曹昂给我什么好处?”
投降可以,待遇得提前谈好,他可不是黑袍军那群傻冒,不是曹昂几句毒鸡汤就能忽悠得了的。
李正笑道:“将军想要什么好处?”
麴义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道:“幽州刺史的职位不能变。”
幽州刺史,你丫长的不美想的倒挺美。
李正心底鄙视,脸上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笑道:“这我做不了主,得上报少主由他老人家定夺,不过应该问题不大,这样,我先去汇报,你也早作准备,天黑之前给你答复。”
“好。”麴义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下来。
计议商定,两人又闲扯了一会,李正告辞离去。
离开府邸,李正左右看了几眼,确定没人跟踪后快速转入小巷,七拐八转一通乱窜,最后来到一间民房,推门一看,两名青年正在房中品茶,竟是庞统与千户方博。
李正躬身拜道:“属下见过庞省史,方千户,麴义答应投降,条件是继续做幽州刺史。”
庞统愣了一下,冷笑道:“幽州刺史,他想的倒美,那个职位我都不敢惦记他姓麴的算老几?”
确实,幽州乃是大州,又属边关掌着兵权,这样的要害之地曹家父子怎么可能交给一个降将?
方博试探道:“敢问庞省史,接下来怎么做,要不上报少主由他定夺。”
“不用,答应他。”庞统冷笑道:“你跟城中黑衣卫应该有过接触吧,将消息透漏给黑衣卫,他们自然会上报给田丰和文丑,麴义有投诚之心就够了,我们不是非要他投降。”
“离间?”方博思索片刻,竖起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借刀杀人,庞省史高啊。”
庞统起身道:“消息透漏出去后田丰必然四处抓捕锦衣卫密探,我先出城,你也小心,城中之事不管大小你都可自行决断,出了事我给你兜着。”
方博拜道:“多谢庞省史,属下定不负您和少主厚望。”
商讨完毕各自散去,方博带着李正直接去了城中唯一一家妓院怡春楼,找到老鸨交代下去。
怡春楼老鸨是个三十出头的风韵少妇,乃锦衣卫在津港的百户官,同时也兼任着黑衣卫的总旗,双面间谍。
这个傻女人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其实她的身份早就暴露在了方博的眼皮子底下,之所以没有揭穿,就是留着这种时候用的。
锦衣卫和黑衣卫乃中原最大的两个密探组织,除了竞争之外偶尔也有合作。
合作嘛,彼此没有信任需要老鸨这么一个中间人,对她的身份也就心照不宣了。
打发走方博,老鸨立刻找人将消息透漏出去。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传递,最后成功送到田丰的手里。
田丰接到消息并没有妄动,捱到傍晚才将文丑招来商议。
文丑来到田府,走进书房埋怨道:“什么事啊还让我翻墙进来,弄的跟做贼似的至于吗?”
田丰呵斥道:“把门关上。”
见他脸色不对,文丑难得的没有犟嘴,关上房门盯着他蹙眉道:“出什么事了,老田你直说行不行,这眼神我害怕。”
田丰从袖中取出一张揉成团的纸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