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很快过去。
这天早晨,曹操带着满朝文武共同为法正送行,赏赐的礼物装了整整三大车。
城外官道,曹操命人端来酒杯,亲自斟满递到法正面前笑道:“大鸿胪乃朝廷栋梁,这一走数月不能见,本相实在是不舍,可衣锦还乡,光宗耀祖乃人之常情,本相又不能阻止,只希望大鸿胪一路平安,早日归来,朝廷需要你啊。”
法正接过酒杯躬身拜道:“丞相知遇之恩下官没齿难忘,祭祖之后必立刻返回许都为朝廷效力。”
曹操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西川路远,启程吧。”
法正后退两步大礼参拜,又向荀彧等官员一一躬身行礼,这才转身上车,打马离去。
曹操站在原地,直到车队走出视线了才转身道:“回去吧。”
进城之后百官各自散去,曹操拉着曹昂上了自己马车,坐下叹息道:“好好的一位大才,可惜了。”
曹昂知道此事或多或少跟自己有些关系,便明智的没有嘴贱,低头一言不发。
曹操却不愿就此放过他,骂道:“当街暴打当朝大鸿胪,简直无法无天,庞统休息的差不多了吧,让他自己到廷尉府领罚去,你也有连带责任,跟着一起去。”
曹昂:“……”
这特么的叫什么事?
法正的祭祖车队顺着官道一路南行,沿途车队看见大鸿胪的旗帜纷纷避让,无一敢与之争抢。
自古民不与官斗啊。
法正与吴懿同乘一车,掀开窗帘看了一眼路边已经长出新芽的农田叹道:“山河虽好,却奸贼当道,可悲啊。”
吴懿靠在沙发上笑道:“丞相对你可是很器重的,还没离开许都就骂人,是不是不太好。”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法正放下窗帘,同样靠在沙发上说道:“若真对我好就不会带着满朝文武来送我,法孝直何德何能,当得起如此礼遇?”
“送行的排场越大,除掉我的心思就越坚定,我是扶风人,却跑回益州祭祖,你不觉得扯蛋吗?”
“送行的官员都知道我的籍贯,却没一人点破,为什么,他们猜到了曹操的用意,故做哑巴。”
“九卿大鸿胪,多少人拼家世,拼学识,拼人脉,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得到,我凭借一场科举轻松获得,知道满朝文武有多眼红吗,包括你,你不嫉妒吗?”
“当然,我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你。”吴懿笑道:“但有什么办法呢,杀了你我也不可能成为九卿,所以我选择帮你,此事过后你欠我一个大人情,得还。”
法正笑道:“放心,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救命之恩铭记于心,到了服务区……”
车队中午吃饭都没休息,酉时左右终于赶到第一个服务区,站长早已接到消息,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个院子,并备好酒菜。
法正今天心情特别好,强拉着站长喝酒。
喝了约半个时辰,一位荆州来的客商求见站长想要入住,进门一看吴懿竟然认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一起呗。
喝酒这种事人越多越热闹,荆州客商又是走南闯北,八面玲珑的主,几圈下来便跟众人打成一片。
尽兴之后法正更是大手一挥,拿出曹操送给他的珠宝撒了下去,服务区人人有份。
长者赐不敢辞,何况是大鸿胪的赏赐。
钱一撒,喝酒的兴致就更高了,法正拉着荆州客商连干数碗,胃里一阵翻涌急忙捂着口跑出房间,吴懿连忙告醉道:“我去看看。”
扶着他去了厕所,里面有两个小厮在蹲大号,见他们进来急忙起身,其中一人更是迅速脱衣服。
法正也猛的挺直身体,脸上再无半分醉意,脱下衣服与小厮互换。
换好之后另一小厮迅速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竟是胭脂水粉与小玻璃镜,拿起眉笔对着两人一顿乱画。
半刻钟后,意气风发的法正无论神态气质还是穿着都变成了一个扔进人群便认不出来的普通小厮。
跟他换衣服的小厮身上却多了一丝贵气,并且眉宇间与法正有了六七分相似。
“走吧。”吴懿搂着假法正离开厕所。
不久法正跟小厮也离开了。
吴懿将假法正搀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再次回到酒桌,苦笑道:“那小子吐我一身,难闻死了,我已经伺候他睡下,咱们继续。”
这场酒一直喝到晚上子时才结束。
第二天,荆州客商忙着送货,天还没亮就起床离去,吴懿法正却借故醉酒,蒙头继续睡。
荆州客商去的是许都方向,离开服务区走了不到十里,停下来集体跑去路边树林撒尿。
走进树林左右看看,确定都是自己人后客商对装扮成小厮的法正说道:“往东走四五里有个村子,干粮盘缠以及换洗衣服都已备好,到了村口自然有人接应你。”
法正笑道:“多谢,今日之恩来日必报。”
“大鸿胪客气。”客商笑道:“吴中郎将(吴懿)的事在下哪敢怠慢。”
法正抱拳一拜,撒腿朝他说的村子跑去。
眼下是最关键的时候,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他一点不敢怠慢,两条腿跑的比车轮还快,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