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第四军成立大半年,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几个月下来个个都觉得自己身怀绝技,迫切的想找个人练手。
战争刚一开始,将士们便疯了似的往上冲。
候成亲自督战!
所谓督战,就是防止士兵畏惧敌人畏缩不前或者转身逃跑。
战争开始后他却悲催的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所有人都摩拳擦掌,不等命令下达就准备冲锋,那些营连长不但不制止,还煽风点火故意带头。
大哥,打仗得有章法,进攻得有组织,这么一窝蜂的冲上去,嫌死的不够快吗?
没办法,候成这个督战队长只好耐心劝导,好言安抚,希望大伙等候命令。
督战督成这样,也算前无古人了。
攻城战,兵书上说的天花乱坠,其实都一个套路,先用弓箭,床弩,投石机等远距离武器压制,打的对方不敢露头后再架云梯登上城楼。
邪马台都城的城墙还不到三丈高,随便一个弓箭手都能将箭矢射过城头。
更别说那二十多台投石机了,张辽从曹昂手中学到了点投的公式,投石机调好角度专朝一个点招呼,仅仅三拨,城墙上便被砸出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
张辽见此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少主那套力学公式虽然像天书一般难以理解,但是真好用呐。
二十多台投石机就像二十名神射手,城墙就相当于箭靶,石头砸过去总能砸中那个直径两米的红心。
别说眼前这座纸糊的城墙,就是洛阳长安那样的坚城,也经不住这么砸啊。
“郑副团长,攻坚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们陷阵团务必要冲上城头,打开城门!”张辽眯着眼吩咐道。
郑屠原本是重步兵连的连长,南阳湖一战后曹昂将重步兵连并入高顺的陷阵营,又从军中挑选精锐,准备将陷阵营扩充至两千人乃至更多。
奈何高顺对陷阵营的要求太高,挑选半天只抽了七百人,再加上原本的七百将士跟重步兵连的一百多人,刚好凑够一千五,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团,郑屠也由连长升为了副团长,成为高顺的副手。
陷阵团也是黑袍军中唯一有独立番号的团,其他师团营连都是以数字命名的。
郑屠全副武装,将自己包围的跟个铁疙瘩似的,闻言抱拳拜道:“军座放心,不冲上城头,卑职提头来见。”
说完大步流星的离去,还没走出张辽的视线一阵惊呼便传入耳中:“城破了,城破了……”
郑屠刚抬起的右腿僵在了半空,望着朝这边跑来的传令兵肌肉抽搐嘴唇哆嗦。
城都破了我还上个屁的城头。
张辽也愣住了,不可思议的望着跑过来的传令兵说道:“怎么这么快?”
传令兵似笑非笑的说道:“城门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换过,都被白蚁蛀空了,脆的跟豆腐似的轻轻一撞就掉渣,攻城槌还没撞几下就撞碎逑了。”
张辽与重新返回的郑屠面面相觑。
邪马台的城门都不做防虫防腐处理的吗?
奇葩事年年有,今年还真多!
“郑屠,还等什么,带着你的人冲进城去,把那个叫卑弥呼的娘们给我抓回来。”
见郑屠还在原地发愣,张辽气的踹了他一脚。
“哦!”郑屠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开。
赶到城门后才发现晚了,攻击城门的士兵早就先他一步冲进城去,领头的竟是在后方督战的候成。
郑屠一咬牙一跺脚,赶紧带兵跟了上去。
勇气很重要,可有时候勇气又不太重要。
知道谈判无望后,卑弥呼便决定与城池共存亡。
她原以为凭借城内四万多大军至少也能坚守三天,三天后等弟弟援兵到来,以超过汉军十倍的兵力两面夹击,怎么也能打退乃至全歼汉军。
事实却像后妈的巴掌无情的打在她的脸上,告诉她什么叫做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汉军的弓箭射程都在一百五十步以上,仰射也能射到城墙,倭军的弓箭却连一百步射程都不到,站在城头往下射也射不到人家身上,就算射过去也已力尽,根本穿不破汉军厚重的铁甲。
还有城门,邪马台都已经近百年没发生过大的战事了,没有战事,臣民们对于城防的关注自然就少了,连城门被虫蛀成渣都没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也懒得管。
又没坏不是,凑合着用呗!
他们敷衍城门,今天城门也终于敷衍了他们。
卑弥呼虽然有与城池共存亡的勇气和决心,奈何实力不允许。
望着如潮水般涌进城的汉军,她像瞬间老了十多岁似的,整个人都垮了下来,忍不住悲凉的感慨:“天要亡我邪马台啊。”
都市牛利进言道:“陛下,事已至此再坚守城池已经没了意义,不妨先行撤离。”
卑弥呼扭过头来木然的看着他。
都市牛利虽然急得直跺脚,却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道:“出城之后躲进山林与汉军周旋也好,前往联军大营与卑弥野大倭汇合也罢,至少我们有了选择的余地,继续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啊。”
“汉人有句话叫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您活着邪马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