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皇兄没了…皇兄啊,皇兄……”林老夫人在一阵悲痛中昏了过去,林家上下一片混乱。
挂白幡,着素服,府里府外都透着肃穆。
“老二家的,将欢姐儿抱来。”林老夫人满面憔悴,但表情十分凝重。
老夫人的寝室内撤掉了所有艳丽的色彩,变得阴沉沉的,就好像这位明媚了一辈子的常乐公主突然变成了老妪。
“呀,呀,啊……”婴儿的呢喃声将这冷寂撕了开来,老夫人也突然回了神。
“欢姐儿…我的欢姐儿,只有你还是这么无忧无虑。”林老夫人哽咽地说道,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掉落到林意欢的脸上。
可小娃娃根本不懂这份悲伤,只是咯咯的笑。
“这份礼物是舅爷给你的,你要好好保存啊!”说着将锦盒里的东西戴到了欢姐儿的脖子上。
“母亲,这,使不得,欢姐儿如何保存这等东西!”
“这是你舅舅做的决定,难道你要抗旨不成?”
“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欢姐儿毕竟是个女孩子。”
“欢姐儿是我们家的孩子,是我嘉柔最疼爱的孙女,是大容的郡主,她当得!也没人敢说不!”
“老二家的,欢姐儿是我们的宝贝,怀璧其罪不会出现在她身上,我们林家永远是她的屏障。”林老头看出了儿媳妇的忧虑解说道。
“你瞧,欢姐儿很喜欢她的新项链呢!这就是属于她的!”老夫人看到小娃娃攥着项链噗噗的吐着口水也面露笑意,“皇兄没有选错人。”
“等老二回来,你同他好好说说这件事,他一定会同意的。”
崔瑛抱着女儿回房,一路上心不在焉,没注意孩子的项链露出一角。
“二嫂,你抱着孩子怎么还匆匆忙忙的?”柳姨娘压住嫉妒做出关心状。
“与你无关。”崔瑛一向对林老三这些姨娘没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这等狐媚子。
柳姨娘看着崔瑛远去的背影唾了一口,“有什么了不起的,仗着孩子受宠从老夫人房里抠东西。”
这边崔瑛把孩子放到床上,屏退了下人,看着林意欢脖子上的项链,良久,她长叹了一口气:“罢了,这便是你的命吧!”
又看了看这对纠缠着打闹的双胞胎,两个都白白胖胖的眉眼精致。
“以后要保护好妹妹啊!”崔瑛拍了拍打着奶嗝儿的林意承,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应证了小娃子的一生。
因着国丧期间,双胞胎没有大办抓周礼,只是在房里简易的办了一场。
观礼的只有家里人,连卧床多日的林老夫人也整装而来。
先是承哥儿,在一堆东西里爬了爬,最后抓了一本书,很是符合书香门第的要求。
接着是欢姐儿,一放到床上就径直地爬向林老夫人,什么都没拿只抓着祖母腰间的长鞭不放手,那是老夫人及笄时先皇送的礼物。这些日子老夫人睹物思人,一直把它挂在腰间,很是珍视。
“母亲,欢姐儿不懂事,可能就是看这鞭子颜色艳丽,您不必在意的。”崔瑛赶紧解释。
“谁说欢姐儿不懂的,她最是懂事了,定是要替我做一个丰姿飒爽的女将军!欢姐儿,这鞭子是你的了。”
小小人儿握着长鞭手舞足蹈,逗笑了一屋子的人,而老夫人却湿润了眼眶,也只有林老头抚了抚老夫人的背。
在林老夫人对林意欢的殷切期望中继续过着日子,一切都恢复平淡。只是常乐长公主再也没有笑容了,也愈发的形容憔悴。
几天后,林家刚用完早膳,便传来下人的呼喊。
“老爷,老爷,二爷回来了!二爷回来了!”
“父亲,快将大哥他们都叫过来,有件事情要尽快做决定。”林老二风尘仆仆赶来,神色焦急。
“二哥,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母亲如今离不开人,我还要过去陪着,舅舅驾崩对母亲的打击太大了。”林老三最是孝顺父母。
“父亲,京城乱了。”林老三顿了顿,“先皇驾崩前传位给景王,恒王和端王反了,带着兵一路杀进了太晨宫,好在沈大人及时赶到,才没有酿成恶果。”
“景王爷,不,皇上是如何处置的?”
“恒王贬为庶人,终身幽禁宗人府,端王降爵改封为慎郡王,即日前往封地营州。”
“如此,也算是太平了”
“不,皇上中毒了,只能暂时压制住,太医院上下…无解。”
“那……老二,你此番回来有何打算?”
“父亲,刘公公给了我一封密信,是舅舅留给母亲的。”
“既如此,叫你们母亲来看吧!”
“嘉柔吾妹,皇兄先走一步,让你难过是哥哥的错,你要原谅哥哥,这些年哥哥身不由己让你受苦了,以至见不到你最后一面了,终是皇兄错了,没有教养好孩子,成了孤家寡人,好在景王次子颐庆聪慧谦逊,堪当大任,吾甚欣慰,只是他如今太小。
嘉柔,皇兄最后拜托你一次,若日后颐庆心性尚可,你须举林氏全族之力助他登位。
嘉柔,莫要难过,人固有一死,皇兄只希望你能常乐。”
林老夫人掩面而泣,将信放到桌上,烛火闪闪,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