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远、威力大的西洋鸟铳。
如今已然在两广主力明军中成建制使用。
再加上朱由榔改进后的定装火药、标准化的使用训练，加快了弹药装填速度，完全将火器的威力给发挥了出来。
扬威军本就是朱由榔的老家底，朱武更是改制后新式明军的总教头。
强将与强军的组合，更是有着领先清军的战术与火器，还有黄柏岭的地利，完全就是压着敌军打。
如果一直这么打下去，朱武完全有信心，能够靠着黄柏岭，把进攻的清军给全部耗死。
只是从今日开始，猛攻的清军忽然间转变了战术。
最直观的一点是，原本密集冲锋的清兵，不知何时居然学会了分散开来。
战术上也从咬牙切齿的猛冲，变成了一波接一波，零零散散的来袭。
如果朱由榔在这儿的话，肯定会一眼看出，敌军用的进攻战术，正是最为常见的散兵线。
人员分散，互相之间隔着老远的位置，这已经不是冷兵器时代的进攻战术了。
在苦攻黄柏岭五天后，作为当世名将之一的李成栋，终于摸索出了应对明军火器齐射的进攻方法。
纵然他现在搞出来的“散兵线”，还只在雏形阶段。
但也给扬威军这边，造成了较大的威胁。
简单来说便是，明军鸟铳齐射之下，能够对他们带来的伤亡，减少了很多。
部分运气好的清兵，更是能够突破一百步之内，西洋鸟铳的禁区，更加靠近扬威军的前沿阵地。
从鸟铳一百二十步的有效杀伤距离开始，至六七十步这个位置。
杨威军这边完全处在自己可以达到敌人，敌人的弓箭和传统火铳，却无可奈何的优势上。
现在通过散步进攻，李成栋成功在减小伤亡的同时，把少量清兵给推进了能够反击的位置。
此消彼长下，扬威军的战损也渐渐提升了起来。
更令朱武等人头皮发麻的是，进攻的敌军中，亦然出现了射程不俗的火器。
赫然正是扬威军手中的制式武器，西洋鸟铳。
不过因为黑火药的缘故，敌军的鸟铳有效射程，还是略低自己这边一头。
但在实战中，这点射程上的差距，完全可以通过前方冲锋的炮灰用生命掩护，得以弥补。
“分散的兵线，同样也仿制出了部分西洋鸟铳，七月十二日激战，扬威军伤亡六百余人，部分黄柏岭北麓最外围无险可守的阵地，已经被清兵攻陷。”
两日后，当朱由榔在平乐府富川县北方，一出小土包上用单筒望远镜远眺前方湖南永明县土地的时候，新任起居官何采奕喘着香气小跑了上来。
一开口便让朱由榔微微惊讶了起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其实也很正常。
朱武他们的敌人，可是明末不俗的名将之一，创下过辉煌战绩的李成栋。
老军阀从去年开始，从潮州一直被扬威军暴揍，被凶残的鸟铳打得头皮发麻。
接连损兵折将，退回福建去。
双方打了这么多次，他吃了这么多鸟铳的亏，就算是用人命去填，也该总结出一些应对火器齐射的战术来了。
战场之上，经验都是通过实战摸索的。
被压着打得多了，自然而然，自身抗打击能力也会增强。
而且以李成栋的水平和能力，吃了这么多次大批量西洋鸟铳的亏，他肯定也会在这件事上重视起来。
也就是传说中的“反抗不了就加入”。
鸟铳自西洋传入大明，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了。
虽然因为其价格昂贵的缘故，只是小范围用于明军中那些将校、亦或是富家子弟消遣。
但只要刻意搜罗，基本上现在中原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找出几杆来。
再加上西洋鸟铳，与大明自产的火铳，完全就是一个原理，没有任何更为高深的技术壁垒。
大明各地那些心灵手巧的匠户，仿制起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自己能大批量应用于战场上，人家李成栋为何不行？
好在两广这边，还有高质“黑火药”这个秘密，能够暂时给鸟铳，维持一点射程与威力上的优势。
更好在现目前，只有李成栋一人，在开始朝着军队火器化这个方向摸索，而且也没有大规模使用西洋鸟铳。
不然的话，这场事关生死存亡的“两广防守反击战”，胜负天平顷刻间就得逆转。
“劳烦何姑娘替朕写两封军情信，一封送往漳州。”
“告诉朱武将军，不要吝啬弹药，不要害怕枪械损毁，全面加强火力，就算射出一百发子弹，能给敌军造成一人伤亡，也在所不惜。”
“另一封则送往潮州，令军械厂开足马力。朝廷各部自即日起，加倍对漳州一线，进行军械弹药补给。”
短期内，应对李成栋调整后，散兵线夹杂鸟铳兵的特殊进攻方式，其实并不难。
只需要保持火力覆盖就行了。
毕竟不管你兵力再怎么分散，单兵之间距离拉得再开，总是要向前推进的。
只要火力足够，不管再灵活的走位，再分散的兵线，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