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充满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那名斥候营副千总快步跑进李成栋的中军大帐，甚至连礼数都没有顾忌上。
好在他带回来消息挺重要，李成栋并没有在意细节。
“先锋军现在何处？”
疑问脱口而出，斥候营副千总也不废话，直截了当陈诉重点。
“湘桥码头！”
地名一说出，李成栋在行军地图上很快就锁定了位置。
不过当看到斥候营副千总口中，那镇甸的方位后，老军阀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疑惑。
李元允所率的先锋军，怎么跑那儿去了？
饶平县城所在的位置，直直的朝着西南方，一路上都是潮州府较为繁华的区域，大的镇甸与村落均位于这个方向。
而湘桥所在的位置，则是饶平县城往西，甚至还靠着一点西北的方向。
大军奇袭两广，自然是要直插最重要府城，抢先夺下繁华之地才对。
可此刻李元允却带着先锋军，偏离了原本的进军路线，跑到饶平县西偏北几百里的地方去了。
湘桥码头，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码头。
潮州境内有大河名为韩江，下游冲积平原正是潮州府城所在的海阳县地盘。
而湘桥那个地方，就是韩江中上游的一处江边镇甸。顺着那儿直直南下，便可至潮州府城。
但从湘桥那个地方顺江南下，与潮州府城的距离，甚至比饶平这儿还远！
毕竟中间还有隔着山峦阻隔的凤凰山区呢。
进军路线在西南，先锋军却跑到西偏北去了，还一路摸到了潮州府城正北方，韩江的中上游。
李元允先锋的位置，着实让李成栋疑惑。
“督帅，少将军他们确实就在湘桥。”
“我们派出去，从饶平出发，往凤凰山区北面位置探查的少量斥候，在深入将近八九十里后，总算是撞上了少将军派回来联系大军的兄弟。”
“那一伍十来人的身份没有问题。伍长王九，斥候兄弟们也认识，是徐州时就跟着咱们的老人了，绰号‘假慈悲’。”
王九在杀人如麻的清军绿营中，虽然作战勇猛战绩不赖，但除了作战之外，其他时间就是不杀人，也算得上一股清流。
‘假慈悲’这个具有戏弄味道的绰号，导致绿营中很多人都知道他。
“那王九，可是你们斥候营的人？”
情况大致清楚，李成栋老眼微眯，发出疑问。
“这个倒不是，据他所说，我们斥候营原本在先锋军中那一棚五十人，都被少将军派出去执行军务去了。”
“他是被临时安排，向大军传信的。”
被李成栋质疑的眼神盯得后脊一麻，这个斥候营副千总不自觉的哆嗦了起来。
李成栋问的东西，确实是关键。
王九虽然是绿营老卒了，但不是斥候营的人，这本身就有点让人怀疑。
也怪李成栋这两天，给斥候营的压力实在太大。
昨日斥候营主将杨虎尸骨未寒，今天他们三个剩下的副千总又面临着人头落地的绝境。
饶平县正西方，凤凰山区北面的地方，本来就不是探查重点，能撞上李元允所率的先锋军传令兵，简直就是惊喜了好不。
这样的喜出望外之下，遇上李元允所部传令兵的斥候，肯定是抢着回来送消息，免得剩下的三名主将被砍头啊。
甚至因为西面的人并不多，仓促之下，连王九他们那队传令兵都没带回来。
谁叫他们这些临时传令兵，骑的都只是一般马匹，与斥候营正宗的良马比起来，速度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再加上他们从湘桥那个地方赶来，足足两百多里的距离，早已经人困马乏。
军情紧急，撞上他们的斥候，也不可能慢悠悠的等着他们不是？
对于李成栋麾下斥候营来说，时间就是活生生的人命。
如今消息是带回来了，可又有谁能证明，这消息是准确的呢？
又是一个仓促之下的小失误，斥候副千总冷汗直流之际，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将身后背着一个普通的细长木筒取了下来。
“督帅，王九等人，虽然不是我斥候营的兵。”
“但他们带来了少将军的军情信件！”
这种木筒，本就是清军绿营斥候携带，用来传递军情的装备。
李元允的传令兵既然还是向大军传递军情，肯定不会傻乎乎的派一伍士兵出来。
更何况他们还不是斥候营的人马。
“记住，下不为例！”
淡然冷哼一声，李成栋老眼中微弱的寒光渐渐收回，这名斥候营副千总瞬间如蒙大赦。
“父帅。”
“儿一切平安。”
“两日前，儿所率先锋至饶平…”
打开木筒，抽出薄薄的一张纸，李成栋只是瞥见开头的字，心便放下了大半。
因为纸上墨迹初干的字迹，正是出自李元允…
…
凤凰山区北面，一处丘陵起伏的密林内，朱由榔静静站在一块巨石上，用西洋单筒望远镜，透过树木的缝隙，朝着四处眺望。
这是刚刚靠近凤凰山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