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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镀金(2 / 3)

地瓜土豆玉米自明末传入中国,都以为那东西是神器,可放在此时的松花江畔根本不适应。

后世歌里唱的很准,“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还有那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而不是“漫山遍野的玉米大豆”。

在玉米育种技术进步前,无霜期超短的松花江平原根本种不了玉米,只能种高粱大豆。

而大豆这东西……即便后世技术进步,化肥像是不要钱一样的撒,一亩地也不过400斤。

松嫩,不是辽东。

如果那地方真的如一些人幻想的那般是适宜耕种区,以诸夏对可耕种土地的渴望,岂能空白数百年?

北大荒,没有大型拖拉机之前,只能是北大荒。

闯关东,没有横贯南北的铁路越过松辽分水岭钱,只能闯到辽北。

松嫩三江,漫地的沼泽,没有抽水机,种不了地。

半米深的草根,虬髯错节,链轨拖拉机将将能够破开草根,牛马累死也耕不动。

多年淤积的沼泽水,没有深水机井,得了鼠疫而不死的黄鼠到处都是,吸了血从小米大小暴涨到指头肚大小的蜱虫,能爬满猫狗身躯如同克苏鲁生物满身瘤疣。各种稀奇古怪的病,克山病、风口症、出血热、鼠疫、克汀病、森林脑炎。

牛虻马蝇蚊子小咬蜱虫,数不尽的吸血飞虫,采金人对付私藏金子的同伙,只需要剥光了衣服,用不了一天就是一具皮包枯骨。

八月十五飞大雪、清明踏青冰未融、七夕冰雹时常事、腊月寒风入骨髓——这才是那片黑土地此时的真正模样。

从甲申年崇祯上吊开始算,开国八十年,战乱乱了几十年,真正休养生息也没几年。

辽东的人口明末大乱之后,几乎空了。当年大顺在辽东扫穴犁庭,四个字,不知多少尸首。

如今辽东都填不满,更不会有人“明知北方苦,偏向北方行”。

越过松辽分水岭去松花江水系的,寥寥无几,最多也就是些采金、猎皮的。

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打完了,最终还得谈判解决。而谈判除了要靠武力,还要靠“自古以来”。

好在永乐皇帝留了些遗产,朝廷有自己的底线。

本来李淦继位之后,就想着解决东北、西北的边患。最开始也是希望借传教士帮忙,去东北绘制精确的地图。

谈判时候,己方连地图都没有,气势上就会先输一截。

可如今和传教士闹翻了,之前还抓过传教士私传地图去澳门这种事,实难信任。诸夏没几张此时欧洲的地图,欧洲却遍地都是传教士偷偷带回去的带经纬度的中国地图。钦天监、职方司里一群传教士,山川关隘对西方毫无秘密可言。

这件事又属机密,勋贵圈子里唯一懂西学的,也就是刘钰了。

这差事,是个苦差。

甚至有些九死一生的意思:如今大顺在松花江畔最东北的边堡,在后世的依兰县,距离松花江汇合黑龙江处还有三五百里,更别提永宁寺碑更在黑龙江入海口附近。

为了防备罗刹人提防,不能乘船,也没法乘船。

要靠沿途的各个部落接应,愣生生走到那里。

要伪装成猎鹿的鄂温克部落;伪装成走私大黄的商人,去打探罗刹城堡的布防情况。

要和沿途遇到的各个部落结好关系,记录沿途山川,更要询问各个部落对于罗刹国征收“牙萨克”毛皮税的不满程度。

虽不及张博望通西域,却也并不容易,九死一生也非只是个形容。

在皇帝面前,刘盛唯唯诺诺;在田索面前,刘盛重拳出击。

毕竟那是自己骨肉,摊上这么一件九死一生的差事。

一肚子的邪火不敢在紫禁城里发出来,只能回到家对着田索摔盘子砸碗,以示自己的愤怒。

勋贵子弟的路,没必要走的这么难。

就算是说去军前效力,历练经验,勋贵子弟哪里需要这样历练?

镇守西南改土归流的,是襄国公,那是刘钰的亲舅舅;西北边战事不断,大军云集,最容易立功,虽然在那边任权将军的不是勋贵圈子里的人,当年在武德宫还曾口吐狂言对勋贵子弟纨绔之流颇为不满,可至少安全些。

刘盛早就知道刘钰偷偷摸摸和齐国公鼓捣《西洋诸国略考》的事,他之前并不阻挠,因为他觉得这是好事。

简在帝心,或者跟随齐国公去和罗刹使团接洽,都是镀金的好出路。

镀金镀金,既无危险,又长资历。

哪曾想皇帝雄心壮志,竟是一下子把自家儿子扔去了三千里白山黑水间。

这哪是镀金?

这是真刀真枪的上啊。

田索估摸着刘盛的气也撒的差不多了,弹了一下茶盅,幽幽道:“刘兄,你以为次子封勋卫,那是随便封的?国朝开国至今,非袭爵嫡长封勋卫的,有几个?真以为勋卫是散骑舍人这样的烂大街大白菜?”

“别在这发无名火了。把老三叫过来吧,该嘱咐的事嘱咐一下。如今已是八月了,腊月前就得出发了。”

刘盛跟着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只能如此。

就要叫人去传话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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