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倒是学的很快,下水的地点几人也已经考察过了,最后一个问题就是几人能不能克服水中的气压,保持清醒的到底部。
这一点大家都很没有信心,毕竟会游泳,和能潜水的差别还是很大的。岛上的人长期下海捕鱼,不仅会游泳,也有一些潜水的本领。据村长所说,之前村子里还举办过憋气大赛,厉害的人能十分钟左右不呼吸。
几人跟专业的比起来相差太远了,憋一分钟都是要命的程度。所以牟冥练习游泳的日子里,几人也都在练习憋气。
"憋十分钟,那人身上说长了腮吧?你们海城人不会是鱼的后代吧?"牟冥问道。
严慎文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要是鱼的后代那就更好了,一天泡在水里不用上岸更好。"他说。
想着跟厉害的人去取取经,结果到头来,最厉害的人正是第一位的病的人,已经死了,这经也只能靠自己去摸索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练肯定是没有头,练习憋气也是个需要时间的事情,不会死练习一天两天就能马上有效的。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就找一个会潜水的教教我们,或者跟我们一起下去吧。"牟冥说。
但是这个提议很快被否决了,村子里能有第一个动心思的,就一定有第二个觉得村子落后舒服的,要是再让多一个人知道这秘密,最后的结果怕是不在他们预料之内的。
况且这件事可能关乎到潭镜,让别人知道太冒险了。
病情的研究陷入了瓶颈期,目前有可以控制住病情的药物,但是最终还是改变不了死亡。岛上几乎每一天都在有人死亡,老人也好,小孩也好,还是抵抗力非常好的青壮年,全部都逃不过。岛上的人本就不多,人口又逐步递减。很多人因为目前都是非常慌张的状态,已经准备好自己的行李,准备前往海城了。
这种情况,严慎文是实在不能放大家走。理疗团队的意思也是暂时把大家控制起来,现在他们去海城,那对于海城的人来说也是非常有风险的。
不过这样一来,严慎文自然而然就成了众矢之的。大家理所当然的认为严慎文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控制大家,美其名曰是给他们治病,其实就是不想让他们把这些疾病传染到海城去,毕竟严慎文是海城人。
这些并不是严慎文的无端遐想,是他真的亲耳听到了村民们的议论。甚至到最后都不避讳他,当着他的面就能阴阳怪气的讨论起来。以前村民们见到他至少还会和他打声招呼,但是现在甚至不愿意看他一眼。
村长好几次想要站出来,代替严慎文说几句话,补货最后都被严慎文及时制止了。这种恶人,他已经是了,很难再去改变,也没必要多拉着一个人陪一起挨骂。村长为这个村子也是尽心尽力的负责了这么久,到头来换来的不是感恩,都是谩骂,心里一定也不好受。
严慎文其实也会时常去想,明明是一个村子里的,村长和大家的经历也都是一样的,甚至村长失去的是自己的孩子,村子里面有很多都是旁系亲属,一并带过来。就算是这样的情况,村长从来没有向他们一样,对严家像是对待敌人那样,既享受着严家的好,又在另一边对严家嗤之以鼻。
"要是你父亲在啊,他们不敢这样子的,就算是装,也要装装样子。严老爷一走,村子里的人听说了,现在倒是连装一下都难了。这些人就是看人下菜碟,也是委屈你了。有时候我都在想是不是拖累你了,这些人还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村长说道。
今天严慎文心情不是很好,早上就找打了村长,帮着村长干了一天的活,现在才闲下来,天色已经见晚了。
两人坐在大树底下,都有点惆怅,严慎文低着头,思考了很久,才接着说道:"我其实不太明白,这些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在严家失去重要的家人,到这里从来没有闹事过,相反的,闹的最欢的都是那些旁系亲属拖着整个家族来的,仔细查一查就能知道这些人其实和为我爸去世的那人没有什么太大的管理,只是有一层非常非常淡的血缘关系。能让这种也来岛上,还都靠严家义务的养着,我觉得已经仁至义尽了,怎么就是不满足呢?"
村长看着严慎文一脸委屈的样子,笑了两声,黝黑的大手有力的摸了严慎文两下脑袋。一瞬间,严慎文觉得自己所有的坏心情,随着这两下抚摸烟消云散。
"你要知道,能在你父亲身边打下手的,他的认知可要比这些人高很多的。明事理,懂分寸,有自己一定的认知,并且想法和价值观,社会观都要和你父亲契合,这是你父亲用人的标准。这也就意味着,能为了你父亲走到死那一步,都是对严家非常的衷心,并且他们的家人都已经能接受,也有心里准备了对于这件事。他们的认知不会停留于谁好谁坏,也不会为了一点点的利益,就斤斤计较。所以你看,现在这些闹事的,骂人,很少有当时对严家衷心耿耿的,多半都是旁系,都是毫不相干,最初来占便宜的。这里好的时候,他们觉得自己占到便宜了,很开心,这里不好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吃亏了,哪怕就吃了一点点的亏,他们也会不乐意,这很正常,因为他们的认知就在哪里,很局限,以自己的为中心,很自私。"村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