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冥从那天开始真的不在把自己关在房间喝闷酒了,这还多亏了乔岁的一句"贺严给你命,是让你喝酒喝死自己的是吗?"乔岁的思想教育课的众多内容当中,他也只记得这一句话。在其他人看来,牟冥走出阴霾后似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尤其是性格方面,或许他自己没有发现,不过在其他人眼里,他和以前的牟冥完全不一样。
他似乎把贺严的性格融入了自己的灵魂中,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寡言,不过以前调节气氛的开心果任务他也全部揽下,并且很自然很从容的处理起起身边的棘手的事情。以前那个唯唯诺诺,憨厚老实的牟冥似乎只剩下了一下潜意识的习惯在,其他的一切都已经脱胎换骨了。
·1在别人看来,这叫成长,似乎在一夜之间就变成了成熟的男人,喜怒不形于色,不袒露自己内心真实的情绪,这点倒是和严慎文越来越像了。白术对严慎文的评价通常是,城府很深,喜怒不形于色,当然接触久了之后发现严慎文也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而牟明却不一样,他的改变是由内而外的,并不是严慎文那种给人第一眼的表象。白术越来越重视这一点,他知道就算牟冥心里面难受也不会主动和被人说起,因为以前他的倾听者从来都只是贺严一个人。
白术带了一些烧鸡和白酒,想着夜晚反正也没什么事情,就喝牟冥好好聊一聊。牟冥夜没有犹豫的同意了,两人单独坐下来吃饭喝酒还是第一次,尤其是在牟冥发生变化以后,两人坐在对面更觉得尴尬。
"怎么样?最近休息的不错吧?"白术便给他倒酒边问道。
牟冥点了点头,"挺好的,还是在这里待到的舒服些。"他说。
"你乔姐也这么说。"白术笑着说道。
牟冥在低谷期的时候,白术没有找他认真谈过,就算找过他,他也是精神低迷什么都不想说,他也大概猜到了白术今天来找他,也都是围绕着他自己聊。牟冥笑了笑说道:"怎么说,白哥?什么时候把乔姐娶回家?"话锋一转,聊天的重心转移到了白术身上。白术被问的一愣,照常理牟冥绝对不回关心这种八卦问题,况且再以前的谈话中,牟冥都是在被动的位置,很少有主动挑起谈话内容的时候。
白术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说你们一个二个倒是都很关心我啊,不过这个不用你们操心了哈,我心里有数。"他说完便举起酒杯示意牟冥喝酒。
两人前期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牟冥似乎是有意避开着白术谈论有关于自己的话筒。其实白术也并不是非要揭开牟冥心底的伤疤再看看,只是自从牟冥走出来之后他一直以一种强大的且封闭的外表保护着自己,但是在平常白术所注意到他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靠在床边往外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白术知道他心里面并不快乐,可是不快乐是常有的时候,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自己不快乐的事情,但总要想办法排解才行,他怕牟冥总是憋在心里,憋久了也会生病。
两人都喝的有些微熏了,牟冥突然问起潭镜的事情来。"白哥,我们下一步去哪里啊?"牟冥问道。
白术想了想说道:"我没想好,每一次的出发都意味着有一个同伴即将消失,我真的没法决定。"
牟冥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认可白术的话,然后喝下一大口白酒,辛辣刺激着味蕾,他五官有些狰狞的咽下那口白酒说道:"下一个就归还会怀表吧。"
白术看着他说道:"我怎么能舍得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想先归还我的信物,至少不用再面对这么多离别的痛苦了。"
"不行啊白哥,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啊,没有你我们什么都找不到啊。要我说贺严就是知道这么痛苦的后果,所以让我替他多活一段时间,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牟冥说着说着,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聊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贺严,"贺严他应该还想让我们再找找活下去的方法吧。你知道贺严这个人重感情,他以前不止一次的和我说过他对你有亏欠,他把这份亏欠看的无比重要,和你相处的越久这种愧疚感就会越来越深,所以他把自己的生命拿出来弥补你。"白术说道。
牟冥低着头没做回应,可是眼角的泪骗不了人,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用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这算什么弥补方式?把痛苦都留给我一个人承受就叫弥补了?"喊完他擦了擦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坐下来委屈的看着白术说:"我从来都没怪过他,不要他弥补我,让他回来行吗?这次是我亏欠他的,我们扯平了的。"
白术又何尝不想念贺严呢,他也想让贺严回来,可谁都无能为力。"这些天看你都不太开心,想着陪你喝点酒排解一下,结果把我自己弄的也挺难过的,看来我还是没有贺严厉害啊。不过我们早晚都会经历的,只是贺严比我们先走一步。留下来的人才是最痛苦的,我很害怕,因为我想我大概会是最后走的那个人,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每一次大家回来的时候,心态或多或少都会发生变化。尽管我们尽力的劝说自己要看淡生死,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那么容易。"他拍着牟冥的肩膀说着,两个人说着说着酒都哭了。
活下来的人才是最煎熬最痛苦的,白术通过这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