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别墅的会客厅,贺严正坐在沙发上品茶。
"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沈利烟坐在沙发上问,"又有什么情况了?"
"你不是能把人变成傀儡吗?牟冥的妹妹来了。"贺严说。
"我可没这本事能把活人变成傀儡。"沈利烟说。
贺严表情淡漠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先杀再变不就行了。"
沈利烟听到了让他又些意外的答案,"这五年白术把你怎么了?你以前可不是个冷血的人。"
"你当真觉得是白术把我变成这样的?"贺严觉得有些可笑,眼前的人明明才是那个自己最痛恨的噩梦。
沈利烟笑了,他耸耸肩又说:"反正我可没有你狠心,牟冥的妹妹怎么说也是我的侄女,我可下不去手哦。"
贺严看着他那副虚伪的样子就觉得恶心,他真的不想和眼前的人有半点关系,他觉得自己身上流着的血都是肮脏的。
"那算了,当我没说。"贺严起身想走。
"现在连父亲都不叫了?"沈利烟依旧没有起身,而是双手抱头往后靠,看着贺严的背影。
"你也配?。"贺严转过头,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
贺严头也不回的走了,次日,牟冥合白术去了沈家,贺严想去给自己的珠子串根绳子,于是也出了门,回来时,牟子却不在了。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沈利烟动的手。
贺严看着白术父亲送给他的那串珠子,陷入沉思,他当然知道谁好谁坏,他愧疚,他很爱这个有人情味的家庭,尤其是白叔叔失踪后,每每他看见白术独自坐着把玩手中的玉盘时,他就更加的愧疚。
其实沈利烟的私生子不算少,他在这个时空里待了二十五年,算起来今年的年龄也要50岁了,而贺严则是沈利烟的最后一个私生子。
也许是年纪大了,他又些喜欢小孩了,就把贺严留在了身边,沈利烟也记不清贺严的母亲到底是谁了,不过这一切也都不重要了。
五年前,他听说了白暮藤写了一本日记,记录了关于潭镜详细的一切,沈利烟觉得这是个赚钱买卖。
他将12岁的小贺严扔在了小黑屋里,不吃不喝了三天,贺严出来时眯着眼适应着外面的光线,紧接着又被沈利烟拳打脚踢一通丢到了大街上。
他给小贺严看了照片,让他跟着这个叔叔走,小贺严怕沈利烟会不要他,于是乖乖应下。
其实他倒不是非得到那本日记不可,只是他们从另一个时空来的时候,只有白柳源懂的最多,大家也都默认了这八个人中,白柳源是老大哥的位置,放个人在他身边,沈利烟觉得白利而无一害。
他教贺严怎么说,贺严就怎么说,就这样骗了白暮藤的信任,收了他当义子。随着时间,贺严渐渐长大,也懂了沈利烟是什么心思。
自从去年开始,沈利烟就经常会约贺严见面打探消息,他似乎很想得到那本日记。
贺严下手的机会其实并不少,但他没有,他内心是偏向于白术的,但沈利烟怎么说也算是他的父亲。他在两个选择之间摇摆不定,到现在也是一样。
那天他看着牟冥着急的寻找着牟子,他是痛苦的,他也很喜欢牟子这个小妹妹的。
他和牟冥一起去找,牟冥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贺严不敢看他,只是在黑夜中一声一声叫着牟子。
结果令人失望,牟冥想丢了魂一样回到了旅舍,进门就看见白术压在牟子身上的一幕。
他看着屋子内的一片狼藉,看着白术脖子上青紫色的伤,他也不知道道该怎么办了。
当他知道牟子放火烧死了自己时,他对牟冥的愧疚完全不亚于待在白术身旁通风报信五年的愧疚。
牟冥进了医院,是贺严告诉的沈利烟,但他也有不聪明的时候,就像他根本没有想到,沈利烟会将窃听器大胆的放到果篮里面。
当牟冥坚持提出要去南京的时候,贺严同意了,他的内心还在做着挣扎,他想就最后帮沈利烟一次,最后一次。
他们果真在南京遇到了沈利烟,在最后火车站纠缠的哪一会儿,贺严揣了些钱给沈利烟,并告诉他,他们即将回北平。
他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想他要弥补之前欠下的。
沈利烟笑着从车站走到了候车室,周围人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衣冠不整,还傻笑的男人是哪里逃出来的神经病。
"看什么看?"沈利烟注意到四周人们投来的目光,挥起拳头,比出要打人的动作。
周围的人赶紧和他拉开距离,沈利烟买了回北平的票,在候车室等待着下一辆过车的进站。
随着轰鸣声越来越近,沈利烟低提着行李上了车,看见车上有卖吃的,索性就把钱花的差不多了,免得再次被偷。
山东和苏州离得不远,三人在济南下了车。
到达这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三人都还没吃什么,现在都有些饿。
"吃点什么吧。"白术提议。
牟冥摸了摸自己快要凹进去的肚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贺严放眼望去,看到一家包子铺,他微微抬头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方向,"就那家草包包子铺吧,想吃包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