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是个青楼女子,又和两个男人纠缠,那两个男人还同时死了,她还怀了个孩子,不知道是谁的。
这几件事不管说出哪一件来,那都是人家茶余饭后谈论的话题,她留在这里要顶着巨大的压力生活,实在是不合适。
刘兆飞如今在云南府任职,那也是个好地方,离得也不算太远。
如果红月愿意去那里,让他稍微帮一下也是可以的,隐姓埋名,好好把孩子养大。
陈仲谦写了信给她,红月收下了,又谢了他一次。
她将刘启胜和赵天刚的尸首领走,将他们二人葬在一起,记好了位置,以后要让孩子回来祭拜的。
刘赵两家的亲戚知道衙门竟然把二百两银子给了一名青楼女子,十分不服气,都说要去衙门闹事,结果又没人敢站出来。
他们不敢上衙门,还不敢找红月的麻烦吗?
知道了红月住在哪家客栈,就有人上门去骂她,弄得客栈老板都不想让红月住了,要赶她走。
红月也不怕事,直接当着众人的面说,“我为什么不能拿这个钱?我对他们有情有义,我知道他们过世,哭了好几个晚上,你们有掉过一滴眼泪吗?”
她冷哼了声,“从前也没听过有这么多亲戚,如今却冒出来了,好厚的脸皮。”
这些亲戚自然七嘴八舌地骂她,红月只当没听见,拿着包袱就离开了。
有人商量好,看她住在哪里,趁她不注意把银子偷了,看她上哪儿说理去。
当天晚上,刘青垚安排了马车,让红月离开了,“这是知府大人找的马车,是信得过的人,你一路小心吧。”
红月点头,“多谢。”
她已经离开了,而那些亲戚还在想着怎么拿钱回来,后面去找人没找到,才知道她偷偷离开了。
又有人说要去衙门闹,还没找出个领头的呢,闹得厉害的那几个人家里就出了点儿事情。
有人家里的母猪要生崽了,结果憋得太久,全死了,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啊。
本来大家还没放在心上,过了两日,又有人家里的儿媳生孩子了,生的是个丫头。
其实都是些巧合,但这些人本来就有点心虚啊,这会儿就觉得是那两个人在下面看着呢,所以故意折腾他们。
这么多人,就是银子要回来了,一家又分得了多少?
算了算了,为了那几两银子,把家里折腾得不像样,实在是不值当。
所以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街头巷尾还是议论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就没什么人再说了。
过两日就是中秋了,转眼他们已经来了府城四个月,倒是也办了不少的事。
陈仲谦可以在家歇歇,不过有大事还是要去处理,他要是不上心,这湘南府没那么快听他的。
林喜悦想着要在家热闹一下,来了府城之后,陈仲谦一直忙着府衙的公务,她则是整天往田庄上跑,如今仁济堂和善和堂也开业了,隔三差五要去一次,平日里小朵都在那里。
遇到难处理的病患,她也要去看看,不过小朵的确让她省心,学东西是真的快,如今简单的手术她都能做了。
林喜悦本来还觉得挺正常,毕竟跟着她学了这么多年了,但是一想小朵的岁数,她也不过十六岁啊,前世十六岁的姑娘还在上高中呢。
小鱼和小杰就是一边读书一边练武,全家最闲的就是小柔了,这丫头从小就是个没有存在感的。
小时候不爱哭不爱闹,小杰什么事都要争第一,她也让着哥哥,一点都不觉得哥哥在欺负她。
明明是全家最小的,本应该最受宠才对,结果她是全家最好打发的,只要给够吃的,怎么样都可以。
林喜悦见她不像小朵小时候那样对学医感兴趣,也就不勉强她了,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如今也算是挣下了一些家业,养个米虫也行,只要不是个祸害。
不过她有一点倒是跟小柔一样,那就是喜欢木雕,这都谁跟陈仲谦学的,小柔还喜欢看陈仲谦做那些农具,每次在后院忙活她都要去看,看得挺入神的。
这一日陈仲谦在家,吃了早饭就去后院儿做一个打粮食的农具,这也是林喜悦提醒他的。
一根杆子加一块板子,固定在一起,板子可以转圈,这样挥动杆子板子就会转圈,用来打菜籽、高粱之类的庄稼很方便。
他做过一次了,有一点不太方便,所以今日有空又去做了。
小柔就一直跟着他,他需要什么就递过去,简直是个小帮手。
林喜悦看了家里的账册,给他们父女俩准备了茶水点心送过去,看到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只觉得格外温馨。
“歇会儿吧,给你们拿了吃的来。”
小柔很高兴,一上午了,脸都是花的,林喜悦便温柔地给她擦擦脸。
“你看看你,哪里像个姑娘了?”
小柔洗了手吃糕点,笑眯眯地说,“那就不当小姑娘了。”
林喜悦摸摸她的脑袋,“行,就听你的,以后把你当男娃养,头花都只给姐姐买了。”
“不行,我也要头花,娘亲不许偏心。”
林喜悦乐了,“你刚刚自己说不当小姑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