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一个新的地方,本来应该慢慢适应,但是这一次情况不一样,没那么多时间来适应了。
次日陈仲谦就找了文伯问云安县的情况,林喜悦则是继续打扫屋子。
好在天气不错,如果早上拆洗被子,晚上能重新装上。ωωw.cascoo.net
小鱼和小朵都跟她一起忙活,徐伯则是各处洒扫。
他和文伯一样,因为新来了一位知县而高兴,都觉得云安县有希望了。
不管之后能不能管理好,至少有人在管了,现在的云安县连规矩都没有人定。
县衙没有县令,没有县丞主簿,甚至连衙役都没有,公堂外面都长草了。
有人来了就好,云安县有官了,有官就有规矩,律法就有用。
忙活了一整天,林喜悦总算是对住处满意了,当然,其他的院子还得继续打扫,不过那些不用着急,先把要住的地方收拾出来。
陈仲谦也将云安县的情况了解了个大概,晚上回屋之后跟林喜悦详细说了一遍。
林喜悦啧啧了声,“我想到了这里艰难,但是没想到这么艰难,简直就是地狱级难度。”
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云安县就是个没有规矩的地方,衙门和律法形同虚设,被抢了东西没有地方申冤,久而久之,自己也去抢别人的东西。
抢来抢去,有些心狠手辣的,自然也就成了贼匪。
连年征战,家家户户的青壮几乎都没了,剩下些老弱妇孺,劳动力也不足,还得继续向朝廷交税。
毕竟你这地方就算没人管,那也是在名在册的,税收肯定不会免掉。
没有青壮种地,税收照常交,交不上怎么办?抢别人家的。
衙门也不作为,老百姓无处申冤,越来越乱,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反正大家都想明白了,打仗的地方离得那么近,不定什么时候连命都没了,过一天算一天呗。
这地方不是突然变成这样的,已经很多年了,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说不想管。
能把陈仲谦派来这里,他应该是惹了朝中哪一
。位不高兴,要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
夫妻二人商量了一下,既然这里有了知县,那规矩就要慢慢立起来。
管他打不打仗,他是地方官,就要做地方官应该做的事。
要让老百姓知道衙门是可以申冤做主的地方,也要让人知道做了坏事还有人会惩治他们。
“前几年前线战事吃紧,都会立马来云安县募集军粮,文伯说这几年已经不来了,想必都知道云安县的情况。”
林喜悦哼了声,“怎么会不知道,如今就是不管不问,任由这一县百姓自生自灭,与国家大事比起来,这一个县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
“云安县已经被吸干了血,对朝廷来说是废了,一年多没有知县竟然也可以,若不是你得罪了人,只怕这地方依旧没知县。”
陈仲谦苦笑,知道是得罪了人,可是却不知道得罪了谁。
林喜悦说道,“咱们不管那么多,朝廷不管这一县百姓,咱们要管,要让他们好好活着。”
“嗯。”陈仲谦抓着她的手,坚定点头,“我们一起努力。”
接下来的每一天都闲不下来,衙门杂草丛生,看着也不像能办案的地方啊。
衙门还没有衙役,就算是现在新招,那也得先向上级汇报,等着上级批下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前线战事吃紧,哪里顾得上你一个荒废的县衙有没有衙役。
陈仲谦就只能自己去干活儿,文伯找来了几个能帮忙的人,三名妇人,两名中年男子,或多或少都有点旧伤。
文伯说道,“这一位就是新任的知县大人了,以后咱们云安县就有人做主了。”
那几个人立马高兴起来,赶紧要给陈仲谦跪下。
陈仲谦说道,“不必如此客气,如今县衙都还没有收拾好,也就没那么多规矩,我还要感谢大家过来帮忙。”
几个人眼中含泪,跟当初的文伯一样,都觉得云安县有希望了,终于有人做主了。
这位知县大人这么年轻还来云安县,想必不会像以前的知县一
。样,待不了多久就偷偷离开。
有了希望他们干起活儿来更卖力了,再加上两名车夫帮忙,忙活了两三日,县衙算是给收拾出来了。
只是也不知道这县衙到底多久没有修整过,杂草是给清理干净了,能洒扫的地方也都洒扫过。
可是架不住房屋破旧啊,各处的柱子、房梁还有门,全都已经褪色,再过几年只怕都要朽烂了。
陈仲谦从来没有想象过还有这么破旧的县衙,如今自己成了这里的知县,这就是他办公的地方。
破旧也没法子,如今哪里有钱整修,只能这么将就了。
等之后库房有钱了,到时候可以简单整修一下。
干完活儿其他人也就回去了,陈仲谦把林喜悦和两个孩子带过来,让他们看看这几日的成果。
小朵仰着头说,“这就是爹爹以后做官的地方吗?”
陈仲谦点点头,“爹爹就要在这里替人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