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试之后,书院众人也没有放松警惕,紧接着就是府试院试,等这两场考试过了,才算是有了秀才的功名,
陈仲谦县试得了榜首,自然是得到了先生的夸赞,岳院长把他叫去说话,好久才回来。
庐山明等在墙角,见陈仲谦出现,立马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又跟院长说什么了,说这么久。”
陈仲谦说道,“我早说了,你想知道的话就去问岳院长,我可没有把自己说过的话复述给别人听的习惯。”
庐山明冷哼了声,“这一次你得了榜首是挺厉害,但是你别得意,你要赶上我还早着呢。”
陈仲谦问他,“你当初可得了榜首?”
庐山明摇头,也没什么好丢人的,榜首就一个,不得也很正常。
陈仲谦又问他,“那可是前十?”
他这么问,卢山明就愣了一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下头。
他是第二十一名。
陈仲谦笑了笑,“今年秋闱好好准备,若是担心自己考不好,也可以学着其他人给我二两银子,我帮你复习。”
庐山明咬牙,“你竟然敢羞辱我!”
“我不过是替你想办法,你竟觉得这是羞辱,那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陈仲谦其实没多厌庐山明,就是看他每天急得跟个公鸡似的,觉得挺有意思,想逗一逗他。
庐山明咬牙切齿的,不过陈仲谦已经走了,他只能暗骂几句,然后在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准备秋闱。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朝廷要多征税的消息,去商铺里购买日常所需物品都需要交税,另外田税也涨了一些。
现在的田税已经很高了,这是近十来年一次次慢慢涨上去的,没想到竟然还要涨。
消息很快在镇上传遍,月山书院的先生甚至在课堂上提问,让学生们作答,就是关于这税收的。
学生们分析得头头是道,但其实心里都清楚,朝廷这是越来越撑不住了。
正好到了旬假,陈仲谦叫上陈仲达一起回家,二人坐在马车上,皆是沉默不语。
走到一半陈仲达才问道,“大哥,你说这乱世中,做官当真是一条好出路吗?”
陈仲谦问他,“那你想想自己做官到底是为了什么,若是为了身份地位,荣华富贵,那当前的世道做官的确不能算是一条好出路。”
“但若是心忧天下,想要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哪怕只是微小的力量,那科考就是一条好出路。”
陈仲达其实自己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科考呢?
那是因为他刚记事就进学堂念书,爷爷不停在他耳边说,考取功名、光耀门楣是他的职责,他是陈家的希望。
奶奶又不停地在他耳边说他花了家里多少钱,将来有出息了,一定要孝顺长辈。
于是这两件事在他脑海里就和科考等同起来,现在想想,他似乎从来没思考过科考对于自己的意义。
陈仲达一时想不出个答案,反问道,“大哥,那你说说看,你科考又是为了什么?”
陈仲谦笑了笑,“起初是因为我爹娘,他们辛辛苦苦赚钱就是为了让我安心读书,我不能让他们失望。”
“只是我体弱多病,想要读好书比别人更加艰难,到后来就更像是为了证明自己。”
“而如今是为了妻儿,也为了元国。”
他体弱无法参军打仗,就要做自己擅长的事,用自己的方式保卫国家。
国家兴盛和黎明百姓是否能安稳度日脱不开干系,战争并不是国家兴盛的关键,百姓才是。
“如今朝廷再次提高税收,百姓的日子快要过不下去了。”
陈仲达在旁边叹气,“国家大事,又岂是我们一介书生能够左右的?就算我们科考一切顺利,得了公民有了官职,只怕在这样的大事上也是说不上话的。”
陈仲谦问他,“那如果一百个小小的声音,一千个个小小的声音加起来呢?能不能让朝堂听见?”
他这么一说,陈仲达心里的那根弦突然就响了。
他之所以反复纠结,就是因为觉得自己力量太小,就算科考顺利做了官,也无法改变什么。
可陈仲谦的话提醒了他,一个人无法改变什么,但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希望。
如果他做了官,一定要做好官,一定要庇佑一方百姓,那么对当地百姓来说,他就是希望。
“大哥,我明白了,谢谢你为我解惑。”
说着话,很快也就回了村里,四处都有人在议论涨田税的事。
“村长,这可怎么办啊?本来收成就不好,朝廷又要加一成田税,这日子可怎么过?”
“但凡老天爷不给面子,旱了涝了,又或是闹蝗灾,这是要让一家子都饿死啊。”
旁边又有人说,“呸呸呸,你就不知道说点儿吉利的,必定是风调雨顺。”
那人撇撇嘴,“我的嘴要是有那么灵验,我就许愿天上掉下一箱金子,就别操心这些有的没的了,先想想田税的事要紧。”
“唉,这又哪里是咱们能够操心的,有了上面的公文,那田税就必须要交,要不然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要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