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喜悦手臂的伤口有些化脓了,当时只是简单地消了毒,她没有服用抗生素,到底还是觉得自己这是小伤,没事。
正是因为伤口感染,她这两日反反复复发烧,但是连消毒的东西都没有了,放回篮子里的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林喜悦庆幸那日将胰岛素和降血糖的药给了老太太,要不然现在拿什么给她控制血糖?
她总是在半夜发烧,陈仲谦接连两晚被她热醒,然后就一直守着她直到她退烧,后来干脆就不睡了,一直守着。
反反复复地发烧,林喜悦也没什么力气,想劝他好好睡觉都不想开口,昏昏沉沉地只想睡觉。
庄大夫得知她病了,也到这里来看过,有老头在,烧倒是都能退下去,但是她手臂上的伤口红肿化脓,还不知怎么才好得了。
老头拿出了自己精心调制的药粉,“喜悦的伤已经成脓,有脓液在伤口就很难好起来,这个里面有升丹,可以腐蚀肌肉,只有将成脓的肉腐蚀掉,伤口才可能长好。”
林喜悦脑袋很沉,但是也听得懂老头说话,升丹前世已经用得很少了,但是在现代外科医学得到发展之前,去腐生新就靠这个。
“就……就用这个。”她可不想自己的伤口越来越严重,得赶紧控制住,这么病着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老头看着陈仲谦问,“你也同意用?用了可是要留下伤痕的,周围被腐蚀的肉很难长得跟之前一样。”
陈仲谦道,“一切以喜悦为重。”
老头其实并不觉得这事儿应该问陈仲谦,他不过是想看看自家徒弟挑选的郎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品,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
他笑了笑,“那老夫就捻药线了。”
将细细的线用白酒浸泡,然后沾满药粉,顺着成脓的伤口塞进去,将坏掉的腐肉去除掉,新肉就从里面慢慢长出来。
林喜悦努力忍着,但还是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这是疼的。
陈仲谦紧紧握着她的手,恨不得替她受了这份罪,谁也没想到那一日会遇见老太太跳河,谁也没想到她会跳下河救人,也没想到竟然伤着了,还伤成了这样。
又是喝药,又是塞药线,三日之后林喜悦总算是没有再继续发烧了,伤口的情况也在好转,不见腐肉,伤口痒痒的,正在长肉。
林喜悦病了这一回,瞬间意识到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
她穿越了,又能得到些神奇的助力,似乎潜意识里就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可事实上,她不过是普通人,一不留神也会病倒,也有可能治不好别人的病。
病了又好了,崇县的疫情都已经到了结尾,天气也开始放晴,真是哪里都好。
陈仲谦见外面出了太阳,就问她要不要出去晒晒太阳。
林喜悦点头,“我都不知道躺了几天了,当然要出去晒太阳。”
院子里,月娘正在扫地,见他们出来赶忙去搬了凳子来,“娘子坐这里,大病初愈,要坐在垫子上才好,别着凉了。”
林喜悦笑了笑,“谢谢你,这几日多亏你帮忙熬药了。”
“没事,我应该做的。”月娘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就像被吓到了一样捂住了嘴。
然后见陈仲谦和林喜悦都看着她,她又赶忙说道,“没事的,不过是小伤口,就算是丑陋了些,娘子也依然很好看,郎君定不会嫌弃娘子的。”
林喜悦看着陈仲谦,戏谑地说道,“我都不知道我相公会不会嫌弃我呢,还好月娘安慰我,要不然我可真是要怀疑相公想要休了我另娶她人。”
她说完这话,月娘便看着陈仲谦,似乎是想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陈仲谦在外人面前向来话不多,只是看了林喜悦一眼,没说话,这在月娘看来就像是默认了一般。
林喜悦叹气,“哎,我也知道我哪儿都不好,性子泼辣,不懂得哄相公开心,但是我们好歹有一双儿女,相公就是看在他们的面上,也要对我宽容些才是。”
还演上瘾了。
见她还要说,陈仲谦开口说道,“你不休了我就是好的,这是在装什么可怜?”
林喜悦偷笑,“哪日你要是对不住我了,我便当真休了你,另寻一个模样更好的郎君。”
“闭嘴吧。”陈仲谦把她按在凳子上,“没见过话这么多的。”
月娘握着扫帚,想了想还是在一旁说道,“娘子实在不该将这些话挂在嘴上,要是让人家听见了是要笑话娘子的。”
“笑话我什么啊?”林喜悦歪着头问她。
月娘说道,“女子在家从父,嫁人从夫,陈郎君是娘子的夫君,实在是应该敬重,不应当说这些不好听的话,更何况还说自己要另寻他人,这实在是不应该。”
林喜悦轻笑,“是我没读过几本书,见识浅薄,行为粗陋,今日被月娘这么一说,我这才知道以往自己有多嚣张跋扈,只怕相公是早就忍不了我了。”
陈仲谦知道她是生气了,也就不再说什么,自己端了杯水在旁边喝,要是不等她说够了,今日是没个消停时候的。
而月娘还真当林喜悦平日里嚣张跋扈,见陈仲谦话都不想说了,更是觉得他早已经无法容忍林喜悦,要不是因为有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