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稳定了,林喜悦才有空仔细问患者的妻子。
“突然之间就这样了,前些日子有点咳嗽,他觉得不重,也就没管,谁知道会病得这么厉害,真是谢谢你们了啊,你们都是好人,都是好大夫。”患者的妻子哭着说道。
林喜悦点头,“今晚就让他住在这里,明日看看情况再说,也许还会烧起来。”
妇人本来以为自己相公已经好了,一听这话又紧张起来,“那可怎么行啊,你们一定得救他,一定要啊。”
乡下的老人常说,这发热是不能大意的,有可能会没命,就算是保住性命,最后也可能变成傻子。
村里有个人就是那样变成傻子的,以前多机灵啊,就是发热家里没当回事,后来怎么也治不好了,还得有人喂饭。
林喜悦说道,“现在不是正在救他吗?但是也要看他自己的情况。”
她转身进去了,让赵掌柜跟妇人解释清楚。
病人是在救,但是家属需要明白,这不是一定能好的,赵掌柜干这个活儿最在行,他可不希望惹麻烦。
这会儿仁济堂的大夫都来了,挨着给病人把脉,纷纷给出自己的建议。
庄大夫觉得为难了,高热病人最重要的就是退热,仁济堂有一个用了多年的退热方子,一直都很有用。
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了,仁济堂的药竟然一点用处都没有。
这让他很慌张,若是再遇到高热的病人,应该如何退热?
一直到傍晚,那名患者的体温都一直是三十八度,他已经醒了,但是觉得浑身没有力气。
林喜悦留下了药,庄大夫已经会用了,她也挺放心的。
“明日一早我会再来,今晚上一定要让人守着他,用我给的体温计测量温度。”
庄大夫点点头,“这边我会上心的,要是半夜出现高热,可能还是会去找你。”
林喜悦说道,“让人去找我就行了。”
没什么比人命重要的,她也不怕麻烦了。
等回到家里,天都已经黑了,林喜悦远远地看到陈仲谦在院门口站着,等自己走到了院门口,又没有看到他了。
小鱼和小朵伸长了脖子看,见她回来了,小朵赶紧跑过去黏着,小鱼觉得自己是大孩子了,不能跟妹妹一样黏人,就只是喊了林喜悦一声,然后就跑开了。
陈仲谦已经做好了晚饭,林喜悦洗了手就上桌吃饭,尝了一口眼睛都亮了。
倒不是因为饭菜可口到了这个程度,而是因为比之前好吃了很多。
“是我太饿了还是你真的钻研了厨艺啊,竟然很好吃哎。”
陈仲谦不说话,只是给她夹了菜,小鱼和小朵也纷纷称赞,“爹爹做的饭变好吃了。”
陈仲谦又给他们两个夹菜,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但其实得意得都快翘尾巴了。
吃过了晚饭,林喜悦又找出来之前看过的那几本医书,大致翻看了一下,没什么太大的收获。
一切就看明日了,看看会不会再烧起来。
因为怕半夜会有人上门,林喜悦都没有睡得太沉,所以就没有休息好,早上起床的时候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
书院还要过几日开学,林喜悦让陈仲谦在家带孩子,自己吃过早饭就去了仁济堂。
那名患者半夜果然又发烧了,但是没有烧到白天那种程度,庄大夫给他喝了仁济堂的那个退热的方子,能控制住,就没有让人去叫林喜悦。
林喜悦还是给他输液,等他精神好一些了,就给他开了一个方子,熬了一剂汤药出来。
庄大夫看过,这是让人腹泻的方子,邪热从下而解,书上也提到过,但是他没有用过这么大的剂量。
“当真?”
林喜悦点头,“试试看。”
她之所以要等到今天,就是想等患者精神状态好一些,要不然剧烈腹泻也会要了他的小命。
汤药下肚,很快那名患者就想要去茅房,仁济堂的两名学徒轮流照顾他,一上午拉了七八次,肚子都给拉空了。
林喜悦怕他脱水,一直都在给他输液,拉肚子没有让他的身体垮掉,精神反而是越来越好了。
到了中午,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患者除了有一点没力气之外,其他的都还好。
他的体温半个时辰测量一次,林喜悦绘制了体温表,从开始腹泻之后,体温就在逐渐下降,这一次用这个办法是用对了。
庄大夫也看明白了她这个体温表是什么意思,惊喜地点了点头,“果真是降下来了。”
随即又想到一个问题,“会不会是因为用药的原因?要是没有你这些药物,说不定体温又会上升。”
林喜悦笑了笑,“已经没有用退热的药物了,现在用的只是补充水分和营养的药,我想他应该不会再发热,不过还是要在仁济堂观察两日。”
“好,让他在这里住两日看看。”庄大夫说道。
另一名大夫上前说道,“陈娘子,不知道可不可以让我们看一看你用来退热的方子?”
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心说这方子可比仁济堂的退热药厉害多了,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给,说不定是家传秘方。
林喜悦从柜台上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