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软轿的张玄,在宫人的引导下从侧面进入了一座宫殿内部。
来到殿内,他就停到了殿内摔东西的声音。
只见皇帝正指着跪在地上的右相大声斥骂,
“大胆周淮,三百八十二条流民们的性命,就这么被无辜葬送了,你竟然说你不知情!看来你这右相不当也罢。”
周淮被吓的浑身发抖,忙不迭的给皇帝磕头,三两下这额头就变得青紫起来,可他依旧不停的磕
“皇上恕罪!老臣当时据属下回报,说流民们都已经集结完毕,只等李小将军前来接应。谁知道这一场大火竟来得这样突然。”
“哼!你以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意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流民们吃食不都是由你全权安排,为什么还会让他们喝毒蘑菇汤?”
皇上怒目瞪着跪在地上的周淮,恨不得将手中的茶杯砸在他的脑袋上。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周淮是老臣了,并且流民中毒被烧死这件事情,他们做的滴水不漏。
“皇上冤枉啊!”
周淮继续一边磕头一边解释道,
“老臣绝对没有在流民们的吃食上有过苛责,尽管不能让大家吃上大鱼大肉,但是绝对能保证所有流民的温饱。至于他们为何突然去采蘑菇,老臣也不知啊!”
张玄站在巨大屏风的后面,因为拳头握得太紧,直接青筋暴露。
跟他预想的差不多,这周淮果然把一切都推得一干二净。
流民们自己去山上采蘑菇根本就是不能控制的事情,皇帝即便要追责,最多也只能追究右相失职之责,而且还不能处罚太重。
意外事件加上周淮老臣的身份,皇上这样将他叫来单独斥责一番,已经就是最大程度的惩罚了。
果然,皇帝见到周淮此时青紫的额头已经渗出了血迹,便只能长叹一口气,无奈道,
“下去吧!快速清点流民身份,所有流民的丧葬费用,全部从右相的俸禄中支出。”
周淮大松一口气,忙恭敬行礼,
“皇上英明,老臣领旨!”
直到周淮离开大殿很久之后,皇帝才幽幽对着屏风身后的张玄说道,
“出来吧!”
张玄缓缓步入大厅,见到皇帝愁得单手扶额,无奈道,
“看到了吧!这就是右相的手段,先是让流寇劫了我赈灾用的粮,再直接灭口杀了所有的流民。咱们之前所做的事情,功亏一篑。”
见到皇帝倍受打击的样子,张玄心中的愤怒感更加强烈。
他直接站出来说道,
“皇上,不要气馁。别忘了,还有十几个州县的乡民等着您的救助,否则这些无辜的流民就白死了。”
皇帝惊讶的抬头看他,多少心腹向他进言,让他将赈灾流于形式,为了就是避开右相的锋芒。
依靠忍耐和退让的方式积攒力量,这件事情皇帝已经做了很多年了,只为将来能将国家完全控制在自己手上。
这些年他受了多少气,忍了多少事,只有皇帝自己最清楚。
但是面对上百条无辜惨死的生命,让他这样选择退让,真的让他十分不甘。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还要继续和右相斗?”
皇帝这一句“咱们”让张玄十分感动,说明他已经完全被皇帝所接纳了。
“难道就右相自己可以玩阴的吗,咱们既然不能与之明争,暗斗当然可以。即便是从大局着想,也不能步步忍让。”
张玄虽没有直接言明皇帝的被动的处境,但还是很刻意的提醒他了一下。
卧薪尝胆虽是一个聪明办法,但是一味退缩,就意味着要任人宰割,那又何谈积攒实力?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皇上,您怕是被右相气昏头了。”
张玄安慰他道,
“咱们现在要做的事情,是要救济灾民。想办法把皇粮送到灾民的手里。流民的事情虽无从追查,但是那些抢了皇粮的山匪,却都还活着。”
经张玄这一提醒,皇帝也反应过来,
“对,还有无数灾民等着我们给他们送粮食和土豆种子。可是只要赈灾的计划还要继续,这些山匪就会屡禁不止,皇仓里的粮食,可经不起这样折腾。”
张玄点点头,对他的担忧表示理解,
“是,所以这次,咱们既然知道这件事是右相在从中作梗,那么就要首先解决右相这个麻烦。”
想到周淮这个又臭又硬的老东西,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
“那个老东西,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自己囤了一个粮仓?就等着我花钱跟他买粮呢!他之所以做得这样明显,还不就是为了逼我买他和他手下商户们囤的粮?”
张玄眼底闪过一丝阴鸷,怒声道,
“如果我们让他手上没有东西可卖,那他也就没有必要再从中作梗。”
皇帝被他说蒙了,
“什么意思?你难道说还能把他粮仓里的粮食偷走?”
张玄果断摇头,
“不用这么麻烦,直接一把火烧了拉倒。”
“你说什么?”
皇帝大惊,如此狂妄之言,竟然就被张玄这样淡定的说了出来,他也不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