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这位周公子听说我成了纪先生的关门弟子,特意来找我的麻烦?”
张玄顿时觉得自己的头上乌云密布。
这商场也太难混了吧?
你惨的时候,人家践踏你。
你有靠山的时候,人家故意找麻烦,还是为了践踏你。
正思虑间,周子易的眼神已经转到了张玄这里。
“这位就是新进的举子,牡丹镇的乡试第一名的张玄张公子吧?”
“小人不敢自谦,周公子如此称呼,实在让小人惶恐。”
张玄立刻毕恭毕敬,求生欲满满。
人家大老远赶到这种小镇上,明摆着就是要针对你的,这个时候要是敢刚,无异于以卵击石。
“惶恐?你是纪先生新收的关门弟子,全天下仅此一位,你惶恐?”
周子易眉头一挑,眼底里有阴鸷,也有微怒。
他以为这位张玄有多厉害,但是见到本人的时候,却丝毫看不出来他到底比自己优秀在哪里。
这正是他觉得愤怒的点。
这纪尘儒真是不知好歹!
就这种穷举子,全国上下多如蝼蚁,可他偏偏几次三番退拒自己的请求,转而收了这么一个普通人。
这哪里是打他周子易的脸?
根本就是在打整个丞相府的脸!
所以也别怪他周子易刻意针对张玄,既然纪尘儒已经选好了阵营,那就别怪别人找麻烦。
“能拜在纪先生门下,是晚辈祖上积德的幸运。不过晚辈的学识远不及师父的万分之一,不过就是一个庸人而已。”
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准确,要是一般人,周子易或许会考虑放过他。
但既然是牵扯到金宁城的大儒,那就不一样了。
这其中牵扯的各种政治关系,根本不是一两句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为了防范于未来,他只能选择先下手为强。
想到这里,周子易便转身拿了一个摆台上的糖糕,直接放进嘴里。
“嗯,果然好吃,甜而不腻,入口即化。我听说,这天霜雪是来自张公子家的秘方?”
听到周子易的夸赞,杜知县竟还以为他是对这天霜雪感兴趣,忙不迭的上前吹捧,
“是啊,周公子,这可是只有咱们牡丹镇才有的好东西,只要您喜欢,我保证一定供足您府上的量。”
杜知县红口白牙,就把何家的生意单上强加了丞相府的名字。
不过他越是说这白糖稀有,周子易就越觉得刺耳,这让他想起了被张玄给比下去的耻辱。
于是他面色更加阴沉,冷冷的问道,
“众所周知,设厂开店都是要登记造册的,不知道这张公子的店面有没有经过府衙登记啊?”
什么意思?
站在一旁皱着眉头听着的何紫莹顿时觉得周子易的这问话有些不对劲。
怎么就突然牵扯到登记的问题了?
她赶紧站出来解释道,
“周公子有所不知,这张公子家的祖传秘方已经被我何家购得,所以这设厂开店,都是何家一手操办,也是何家到府衙登记。”
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追究的吧?
因为没有一家商户会为了某笔生意不去登记,又不是傻子。
但周子易明显还有后话,
“是吗?但我听说,现在有些商户实在是狡猾阴险,他们虽然登记了,但是登记的数量却远远低于他们实际的产量,以此逃税。”
逃税?
众人无不露出惊恐的神色。
在场的宾客都是牡丹镇上有头有脸的商户,最害怕的就是被人扣上一顶逃税的帽子。
如果真的查证属实,那就是不是处罚的问题了,说不定要被抄家、砍头。
一旁的杜知县也是冷汗直冒,如果这何家真的逃税,那么他这个知县也难逃一个监管失职的罪名。
为今之计,当然是要无条件支持何家。
“周公子您放心,我们牡丹镇从来没有出现过逃税的情况,您说的那些商户,也绝对不是我们牡丹镇上的商户。”
周子易却冷冽一笑,找了个太师椅悠然的坐下。
他眼神里闪烁着不容许拒绝的霸道,看着杜知县说,
“是与不是,把牡丹镇的商户登记册拿来看看不救知道了?”
“这”
杜知县突然就莫名虚心起来,这周子易非要看登记册,难道是真的拿到了何家的把柄?
莫非真的是他工作失职,就连何家逃税都没有看出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登记册就更加不能拿了。
“周公子,您看,我们府衙内的先生休假不在,账本、账册那么多,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是找不到在哪里。”
“要不,等账房先生回来,我亲自把登记册送到您的府上给您过目?”
周子易却完全不领情,
“人手不够?没事,我手下带了好几个会看账的先生,待会儿陪着你一起去找!”
说着,他还给杜知县抛去了一个威胁的眼神,
“我听说杜知县马上就要调任升职了,要是让我爹周丞相知道你还有这些烂账算不清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