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对着三双关切的眼,脑子罕见地卡壳了。
可能是受原主的感情影响的缘故,温暖对三人有一股天然的亲切感,闻言便有些心虚。
她吹了口气,脸颊随着动作微微鼓起,偏温暖不知道,她绞尽脑汁地吞吞吐吐解释道:“就……一点小意外,没事,我已经加倍揍回去了,他们比我惨多了!”
温暖说着,捏着拳头一挥,小巧精致的下巴往上一抬,神情格外骄傲。
以前她老爹把她当男孩子养,教她的都是“有仇报仇,睚眦必报”。
虽然已经接受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刻在骨子深处的性格是无法改变的。
或许是三人的关心太过真切,温暖甚至想不起来这个反应与原主的性格有多么格格不入。
对面的三人自然第一时间察觉温暖身上的不同,他们却完全没有往小姑娘“芯子”已经换了个人的方向去想。
他们只觉得小姑娘一定是在外面受了大委屈了,要不然以前多温柔懂事的孩子,说话都是轻声细语,听话又懂事;总为他人着想,受了委屈也只会默默往肚子里咽。
他们家的小姑娘大院里谁不感叹一声大家闺秀,乖巧又可爱;做过最叛逆的事也就是这次和家里吵架闹离家出走。
而现在,小姑娘却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委屈,不仅学会了翻墙,脸都被人打肿了还笑嘻嘻的,甚至将打架挂在嘴边,仿佛习以为常。
温母一时间心痛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温父和温谨两个大男人隐忍一些,此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原本一家人还有些气温暖不懂事,想要她跟家里服个软,现在看见她这样子哪里还气得起来,只剩下满腔的心疼和愤怒了。
愤怒自然是对着那些欺负了温暖的人了。
“快,快打电话叫胡医生来看看!”温母急急忙忙呼唤着,一把将温谨的手打开,“温谨你手赶紧拿开,没看到你妹妹的脸都肿了吗你还用手捏着!”
她将温谨挤开,凑过去轻轻虚捧着女儿的脸,带着哭音心疼道:“暖暖,疼不疼?”
不等温暖回答,温母自顾自道:“怎么可能不疼呢,我们可怜的小暖暖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哪个混蛋欺负你了?!”
“没事了,暖暖忍一忍,胡医生马上就来了,等医生来开点药就不疼了。”
“暖暖快告诉妈妈,还有没有其他的伤?”
一句接一句关心的话迎面砸过来,向来不将这类皮外伤当回事的温暖恍然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温母拉着温暖左看右看,搂着人轻声细语地哄。
多年未与人亲近的温暖,不适地动了动身子,她身子一扭,灵活地从郭月怀里钻出去,动作间难免透出几分抗拒和生疏。
郭月全身心都在女儿身上,自然第一时间察觉,她以为女儿还在因为之前的事情生气,见此又想到她身上的伤,猜想必是在外面受了委屈,否则她那么倔的性格怎么会回来,郭月不禁又落下泪。
疼在儿身,痛在娘心,郭月哪还舍得生气,只剩下心疼和后悔,她就不应该听家里两个大男人的。
早知如此,当初和女儿犟什么!
“您,您别哭,我没事。”温暖看郭月哭,感到一阵无措,她最怕女人哭了。
唉!哄女人比行军打仗难多了。
“哎,我真没事,就肿了一点点,过几天就好了。”她只能凭着直觉慌张劝道。
温暖急躁地围着郭月转了一圈,抬头抓了一把头发,不得其法。
“您别哭了,算我求您了成吗?”
所幸温母口中的胡医生很快拎着医疗箱来了,有外人在郭月没有再流泪,只围着温暖转。
虽然胡医生一再强调温暖只是受了些简单的皮外伤,这些伤在温暖看来都不能算做伤。
但胡医生还是在三人的强烈要求下给她开了几瓶药,有口服也有外敷的,互为表里。
又吩咐蒸了枚鸡蛋热敷。
有了事做,郭月也不再紧盯着温暖,温暖得以松了一口气。
温谨父子两人虽然没说什么关心的暖话,但是藏在眼里的关心显而易见。
温暖不是善于挑起话题的人,尤其两人还是这具身体的亲人和长辈,虽然她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却不是继承了原主的感情。
她无法一下子对这家人产生感情,只能慢慢地相处着看。
……
……
温暖敷过鸡蛋后便被督促着回了房间休息。
郭月从楼上下来,父子俩就在客厅里巴巴地望着她,“怎么样了?”
她叹息一声,深知这两人心里的担忧一点都不比她少,便道:“擦了药好多了,我也注意看了,确实都是些皮外伤,最严重的,就是额头上那有个包。”
说着又狠狠瞪了父子俩一眼,气道:“都怪你们!”
温父:“……”
温谨:“……”
父子俩对视一眼,默默闭上嘴巴。
……
一家三口在客厅安静地坐了一阵。
好一会儿之后,郭月看看丈夫又看了看儿子,犹豫问道:“就……一定要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