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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2 / 2)

斤几两重。

越奚的眼神一直放在裴旻身上,裴旻自十六岁在秋闱中夺魁、被调入礼部后,再也没有在众人面前展露过拳脚,也不在穿着劲装武服,和文人一样规矩戴着冠穿着宽袖衫,宫绦一束腰间悬坠着玉佩,这些年来似乎都已经教人忘了,裴相最初便是习武的人。

裴府夜里少有点灯,一时除了花厅中的灯光外,只泠泠月光打在裴旻身上,他缓缓举起刀,宽袖随之翻飞张扬,无风卷下院中晚开的桃花,朵朵完好未曾有败,落至裴旻腰间后又炸开扬入空中如雨瀑般旋落,越奚看得痴迷,扒着楚泽渝的腿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被劲烈刀气卷着的桃花一瓣不慎向他飞来,越奚下意识闭上眼睛用前肢埋住自己的头,耳边突然响起当啷一声响,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陈执拍手赞赏:“畅快!”

楚泽渝酒也醒了一半,眼睛里含着光,期待地看向陈执。

陈执俯首在他额上吻了吻:“求你了,莫要为难你夫君。”

啧,楚泽渝耸肩,裴越山说得不错,陈执无趣得紧。

陈执:“……”

裴旻趁着他们二人打趣的功夫将越奚单手抱起,另一手握成拳状,未提着刀,他今日回府卸冠洗了地泉后便再未束发,学着岚君常用的那样用缎带将头发在脑后拴着,这会儿长发越过肩垂在胸前,越奚顺势勾了一缕拽进爪子里。

“抱歉,许久没用刀,兴奋起来控住不好。”裴旻说,“没伤着吧。”

陈执还以为裴旻在同他们说话,说:“你那刀气烈,但也凝实,只要未被那桃花瓣击中便无大事,倒是你,接了那花,教阿渝替你瞧瞧吧。”

陈执这般一说,越奚才发现斩夜刀被裴旻扔到了一边,担忧地往裴旻另一只手敲过去,可他现在太小了,又被裴旻抓着,看不见那只手。

“上回你带给我的外用药膏还有,我晚些时候自己抹上便好了。”裴旻说,“刀舞完了,楚太医可还满意?”

裴旻甚少这般称呼楚泽渝,话中带着送客的意思,酒醒了一半的楚泽渝自是听得明白的,虽不知他这般着急是作甚,但他本就打算看完舞刀便回去了:“满意得紧,越山若是得空,还替我练练阿执。”

陈执恼羞起来:“泽渝!”

楚泽渝并不理他,说:“马儿也先放你相府了,我们走回去,醒醒酒也顺道消失,明日我教阿执来给你送新药,你说的那膏药我也有印象,快有一年了,该是换了。”

裴旻说:“那便麻烦你了。”

楚泽渝和陈执离开也没惊动杨叔,杨叔此时正严守着裴旻的吩咐,在裴小六屋里盯着他做功课,周娘做了饭也没去吃,最后还是周娘见他们一直不出来,将饭菜装进食盒提进去,才救了裴小六一命。

桌上的东西晚些自有人收拾,裴旻只带上了剩余的半壶酒回了梅园,时隔好几年重新提刀舞了一回,虽然是耍花枪,但身体里压抑着的铁血似乎活了回来,他没有尽兴,可斩夜刀已经被陈执带回去了,他搬来相府后为了避嫌,别说刀,连马都没有置备,便只好再喝一会儿酒,醉是醉不了,但也能让这会儿的自己舒服些。

越奚却不这样想,他还记着陈执说的话,被裴旻带回梅园放在地上后便努力跳起,想要去抱住裴旻方才手上的那之后,掰开手心看看伤得怎么样。

裴旻看到他急切的样子心中一暖,说:“殿下莫要勾臣的衣服了,云锦千金,勾坏了可不是如今的殿下赔的上的。”

越奚一愣,恼他故意转移了话题,便当真伸出爪子去勾他的衣服,当真被他撕了线出来。

“哎,殿下莫动手。”裴旻也顾不得手里还提着酒,直接扔下砸在地上,幸而没碎。

越奚以为他心疼衣服了,却听他道:“果真留不得你的指甲,小心翻了肉,倒时便要喊疼了。”

裴旻席地坐下,握拳的手放在膝上,越奚这回够得着了,便过去用小脑袋顶了顶那拳头,见他还不松开,便拿肉垫轻轻在裴旻手腕上拍了几下,催他快放开让自己好好看看。

裴旻忽然笑起来,说:“殿下当真要看?”

越奚喵了一声。

那不是废话么,越奚想,裴旻怎么这般磨蹭。

“殿下答应臣一事,便给殿下看吧。”裴旻说,嘶了一声,眉头微皱,“是有些疼。”

越奚闻言,喵喵叫得更急切了,肉垫转而拍向裴旻的腿,担心拍手腕也会牵扯到裴旻的伤。

裴旻说:“唔,殿下答应的话,那就喵两声。”

越奚心里嫌弃他磨叽,但还是乖乖的喵了两声。

“那殿下便是答应了。”裴旻笑起来,摊开一直握着的手心,“等殿下恢复人身,赏臣一个吻罢。”

摊开的掌心完好无损,连丝破皮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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