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丁伟一声令下,整整十门九二式步兵炮被拉到了路阳城内八路军最核心阵地的正前方。
在坚固的环形工事里面,黝黑的炮管释放着嗜血的光芒。
渐渐地。
从第二层防线主动撤下来的八路军战士陆续归建了。
丁伟掐着烟袋的手骨节也有些发白。
这样的场面他不是没有见过。
但是像眼前这种,可以一炮炸死一片鬼子的机会,的确不多!
虽然许多炮兵都是临时拉来充数的,他们之前别说步兵炮了,就连小口径迫击炮也没有真正使用过。
但是他们现在却一个个神情淡定,看上去就跟操炮多年的老炮手一样。
等到通讯兵报告说鬼子已经进入了预定炮击位置之后,随着丁伟一声令下,十门早已设定好射击诸元的步兵炮顿时喷射出耀眼的火焰!
轰轰轰——
刚刚“冲破”了八路军封锁线的鬼子,他们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就被猛烈的炮击给吞噬了肮脏的身体和无趣的灵魂。
在烈焰爆发的前一刻,他们许多人的脸上甚至还挂着冰冷的笑容。
只是,如果这样的笑容被记录下来的话,那后世的历史学家定然会觉得这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我发现很多炮兵同志的一个误区!”
丁伟临时任命的独立团炮兵营长丁牧剑大声说道。
他看了眼被炮声震得有些心慌的八路军战士,忍不住啐了一口。
“明明前面的通讯兵都报点了,你们怕什么?直接拉火绳不就行了吗?”
“拉完火绳继续装下一发炮弹!”
“鬼子又不是一个两个,而是一群两群!”
“他们在这种狭窄空间之内只能发起密集冲锋,你一炮下去,鬼子少说得炸死一片!”
“他们冲过来又怎样?冲过来就把他给杀了!”
“你们觉得他们人多?人多又怎么样?”
“你一炮下去,一发炮弹少说得干掉三个鬼子!”
“你干掉了三个,他干掉了三个,老子一下干掉五个,这不就让鬼子直接少了十一个?”
“仅仅三炮就可以干掉十一个鬼子,他们总共才多少人?”
丁牧剑亲手装进去一发炮弹,然后头也不回地拉开了火绳。
轰——
强烈的后坐力险些使得炮身直接砸到他的胳膊。
就在身边其他战士都在为这一危险状况惊呼之时。
他却像个没事人一般,淡定地拂去身上的硝烟和尘土。
然后继续嚷嚷道:“你们看到没?这才是炮兵应有的风采!”
“炮兵不操炮、不敢放炮,那还当什么炮兵?”
“你手上的炮是干什么使的?”
“拿着炮不敢使,难道你还想让前面的步兵兄弟去端着刺刀和鬼子硬碰硬吗?”
轰——
“啊……你说什么只要我自己不牺牲就行了……你还以为自己很聪明是不是?”
“那老子告诉你们,这就叫纯属浪费空气!”
“面对集群冲锋的鬼子,你拿了武器上的优势不去趁机扩大战果,反而等着鬼子的重炮压制,你这不是浪费空气是什么?”
说话间,他又连续开了五炮。
等他打算向身边的战士要炮弹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竟然正在直愣愣地盯着自己。
“小莫,你干嘛?怎么突然这么看着老子,怪让人瘆得慌的!”
丁牧剑的临时弹药手莫问吞了口口水,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排长,我记得你以前不这样的呀。怎么那个新一团的炮手,叫陆……陆海的跟你说了几句话之后,你就变得这么亢奋了呢?”
丁牧剑的眉毛陡然竖起:“小莫啊,我觉得当你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你就陷入了作为一名炮手的误区了。”
“炮手是什么?火一样炽热的精神、如飞舞的弹片一样激扬的活力!”
“你看看你,怎么还迷茫了呢?”
“陆海老师可以说是我一生中的贵人,他虽然只跟我说了三句话,但是他作为一名炮手,不对!他作为一名操炮者的形象,已经永远地刻在了我的心中!”
“炮兵营的兄弟们,不要吝啬自己手里的炮弹!你们要记住,我们是炮兵!”
“炮兵天生就该将目标给消灭在视距之外,不要给前面的步兵兄弟任何机会!”
“给老子轰!”
丁牧剑的一番话和他的实际表现引起了独立团临时炮兵营的深刻反思。
所有的炮兵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亢奋!
他们甚至开始催促通讯兵以更快地速度报点!
通讯兵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和嗓子统统不是自己的了。
他一边两头来回跑,一边在心里暗骂着促使这一切发生的新一团教导班。
“玛德,早就听说李云龙的独立团盛产疯子,不成想今日一见,竟然还真地把疯病直接传染给我们独立团了!”
独立团政委赵靖看着跟发了疯一样的炮兵,以及在他们身边堆得都快像一座小山一样的炮弹壳,喉咙里不争气地发出了一道“咕隆”声。
“老丁,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