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不说,还哄骗着她同你私奔?”
“我林某人没你书读得多,但是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的道理我还是明白的。你一口一个真心喜欢婉儿,就是用的这样的真心吗?”
李子翰被他的一声声反诘问地哑口无言,满腹诗书竟找不出一句话来驳回去,只得抿着唇低头一言不发。
“我是心甘情愿跟他走的。”林玉婉觉察到李子翰的低落,以手覆在他的手背之上,试图用自己的双手来温暖他。
林崖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蓦地笑出了声。
那阵笑,惊醒了树上栖息着的鸟儿,惹得它们挥动着翅膀四处逃窜,只留下了几声扯着嗓子发出的嘶喊声。
等笑够了,林崖拄着拐杖走到了二人的身旁,伸手拉着林玉婉的手,将她的手指一根根硬生生地掰开,然后拽着她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盯着李子翰。
林玉婉挣扎着想要逃脱他的禁锢,却怎么也挣不脱。
“李子翰,你该知道的,先不论你今日能不能从我林家这么多奴仆的眼皮子低下将我的女儿带走,我只问你一句,你带婉儿翻过这座山之后,又该如何养活我的女儿呢?”
“你可知婉儿从小到大吃的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一个月银钱花费几何?贴身伺候着的奴仆又有几个?”
“还是说你打算,就带着我女儿跟你过那种苦日子?”林崖扬了扬下巴,用眼神示意李子翰看看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长衫,“那种一个铜钱掰成两个花的日子?”
李子翰被他看得浑身像是在被针扎一样,满是不自在,嚅嗫着替自己申辩:“我……我一定会考取功名的。”
林崖讥笑两声:“功名?”
“你前脚下了山,我后脚就能去衙门报官,就说你拐走了我女儿,你觉得这样你还有资格取科考吗?”
李子翰闻言,浑身一抖,瞪大了双眼看着林崖。
那样子,就好似林崖是山林间最凶猛的野兽,只需要爪子轻轻一动,就能将他撕得个稀碎。
李子翰苦读这么多年,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可若是连参加科考的机会都没了,那他读书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般想着,李子翰不自觉地松开了手。
林玉婉不敢想象,不到一刻钟之前还说这要对她好的人,怎么会第一个松开她的手。
“翰郎……”她忙不迭地抓住他的手,“翰郎你怎么了?你不是说过,等翻过这座山,我们……”
李子翰垂下头,不敢看她噙着泪的眼:“我……”
他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落在林家父女二人的眼中,有人欢喜有人愁。
“看吧婉儿,爹就说过,你年纪还小,不如爹看人看得准。”林崖一副过来人的做派,“还是听爹的话,跟爹回去吧。”
说完,他拉着林玉婉的手,转身就要走。
李子翰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一边是功名,一边是心爱的女子,两相拉扯着似乎要把他劈成两半才甘愿。
但当他见着林崖带着林玉婉要走时,身子还是率先做出了反应,连忙伸手一拉。
那些在他脑子里盘桓着不愿离去的难以抉择,在那一瞬间都化作了他控制不住的力道,竟硬生生地将林家父女二人拉拽着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崖本还沾沾自喜着自己三两句就成了事,一时间也没想过李子翰还有后招,没防备地被拖到了悬崖边上。
细小的石子从崖边滚落,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让他憋了一晚上的怒气冲破了头顶,忍不住动手同李子翰推搡起来。
而那头的李子翰也带着气,像是要通过这场拳脚功夫发泄什么。
两个人一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富商老爷,瞬间毫无章法地扭打起来。
而林玉婉被他们夹在中间不知所措,不知是该劝说谁才好。
林家的奴仆们远远看着那扭成一团的三个人,面面相觑觉得自己拿着林家的月钱,当出手护住自家的老爷,却又因为林崖之前的吩咐而不敢贸然靠近。
他们在远处踌躇着,忽的看见了三人中更瘦弱的那个身影也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整个人就这么直愣愣地跌落山崖。
原地只留下了两道撕心裂肺的呼喊。
“婉儿——”
“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