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可突然的抬头,让项斯白的手顿在了半空,听到她开口,项斯白的手慢慢地收了回来。
他摸索着指尖,整个人细微地顿了一下。
“什么意思?”
项斯白越来越不懂苏可,在临水村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推开他,现在又跑过来给他送饭,躺在他的腿上,跟他说忘记过去。
项斯白的心里压着希冀,却不敢轻易相信。
苏可看着他眼中的怀疑,难过了起来。
“也对,我在你这里的信任银行早就余额不足了。”
她挥掉沮丧的情绪,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对项斯白说:“我说,我们忘记过去,重新认识,重新了解。”
“如果……”
苏可低着头,她的手指有些紧张地扣着自己裙子上的印花,脸上泛起地燥热刺得伤口痒痒的,无处安放这份略带异样的触感。
如果她现在抬头,便可以看到,项斯白脸上的表情慢慢地缓和,他的眉头愈加舒展,就连眼角都翘起了飞扬的弧度,抿起的唇角不再是规整的平,而是勾着笑。
“我是说如果,我们觉得还不错的话,就……”
她说不下去了,苏可觉得奇怪,这些话并不是什么爱情表白,却让她更加羞于开口。
项斯白本来已经舒展的眉头皱了皱,他开口——
“为什么要重新认识和了解?”
“你身上哪一点我不了解?”
苏可傻了,她猛地抬头去看项斯白,见他仿佛真的是在认真思考,并且认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恨不得扭头就走。
“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万一我又有了新的习惯或者是新的毛病,你发现你受不了了,怎么办?”
苏可气结,她话里的意思只是想告诉项斯白,她不再抗拒他的接触,不再抗拒对他再次产生爱恋,半点想马上跟他在一起的意思都没有。
而且……
苏可咬了咬唇,她还没有跟秦凉说清楚,现在,还不可以这么快跟项斯白在一起。
“你又添什么毛病了?”项斯白皱着眉头问。
“睡觉除了乱动磨牙,现在开始打鼾了?”
“如果是这个,倒是的确要考虑一下。”
“喂!我才没有打鼾!”
“不对!我睡觉没有乱动磨牙!”
苏可抬眼瞪他,却看到项斯白满眼的笑意,那里面有很多满足和欣喜,而这些情绪围绕在周围,中间只包裹了一个她而已。
他一点一点地向她靠近,不顾自己身上的疼,终于将额头轻轻地抵在了她的额上。
“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认了。”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眼中只剩下彼此,苏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什么都不用说了。
“可以吗?”项斯白问。
苏可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他说的是什么,她鼓了鼓脸颊,“不可以!”
项斯白闷笑了一声,低头准备含住她的唇。
苏可将头往后仰,举起手挡在了他的唇上,项斯白疑惑地看着她。
苏可的眼里满是得意,小声地说道:“都说了不可以了!”
随即,声音越来越理直气壮起来。
“重新认识!知道重新认识是什么意思吗?”
“哪有刚认识就这样的!”
项斯白伸手将苏可挡在他唇边的手拉下来,胸腔震动,有些抑制不住笑。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仿佛苏可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亦或者是跟心上人耍脾气的小姑娘。总之,话里的意思还是默认了苏可的提议。
“我认真的。”
苏可敛起情绪,将手从项斯白的手里抽出来,挪动着椅子跟项斯白拉开了距离。
“我总觉得,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不只是因为破镜难圆,更是因为,我们中间隔了太长的时间,这段时间了,我们之间各自都发生了改变,可能性格变了,生活际遇也有所不同。”
“就算我们曾经相爱,也不可能保证在多年之后依旧还会爱上彼此。”
“更何况……”
苏可顿了顿,手指无意识的搅动。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并不能称得上相爱。”
苏可一直认为,多年之前自己跟项斯白的一场情事,终究是自己单方面的追逐。项斯白从来没有主动表达过爱意,她也的的确确不曾感受到过他的重视。
也许,在她离开后,项斯白才看清他的心,可这些对于苏可来说,已经有些晚了。
项斯白张口想替自己辩解,却见苏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也许你想说,当时你的是爱我的。”
“可项斯白,对于我来说,当初的我并没有感受到的你爱。”
“我感受到了什么你知道吗?”
她问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利用、无视、忽略。”
“和不被珍惜的我的委屈。”
项斯白哑然,他不知道,回想起当年,苏可居然只剩下这样的回忆。
这就是她对自己说,想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原因吗?
她想忘记的过去,都是这些,痛苦的记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