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朝,皇宫,金銮殿。
陈嵩渐渐挺直了身子,目光直视着龙椅上的大周皇帝,哪里有丝毫臣子的模样。
“陛下,这些信件,乃是有奸佞构陷于臣!”陈嵩拱了拱手,“臣身为我大周两朝老臣,为大周鞠躬尽瘁,与陛下君臣相合!陛下,可切莫中了先人的算计!”
陈嵩的声音铿锵有力,他的神情更是无比悲愤与委屈。
要是不熟知他的人,恐怕还真以为这是大周朝的一位大忠臣。
大周皇帝冷冷地看着他的表演,轻笑了一声,“陈相,你说朕受奸佞所蒙蔽,不知那奸佞是何人啊?”
“正是中书令何必安。”陈嵩直言道。
大周皇帝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气笑了。
你陈嵩颠倒黑白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啊!
中书令何必安?
这朝堂上谁不知道他是朕的心腹,连他都是奸佞,那这朝中,朕又还有几位可信之人?
这时,群臣中一位长着国字脸,面色有些黝黑的中年人走了出来。
此人,便是中书令何必安!
“陛下,臣冤枉!陈嵩权倾朝野,结党营私,朝中无人不知!何需人冤枉!”
何必安手持芴板沉声说道。
大周皇帝虚抬了下手,“何爱卿放心,是否曲直,朕心中自然清楚!清者自清,你不必在意。”
“谢陛下信任。”何必安一躬身,退了下去。
“呵呵,清者自清,陛下还真是被这奸佞迷惑得不浅啊。”
陈嵩看着君臣两人一唱一和,此时才缓缓开口说道:“不过陛下,凡事都不要太早下结论。就好比何必安,您只是看到了他想让您看到的一面。”
话音落下,大殿忽然骚动起来。
一名大臣站了出来,“臣要参中书令何必安一本,何大人挪用国库钱款,证据确凿!”
说话的是大周朝的户部尚书。
而参何必安的人,在户部尚书说话后,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何必安借朝中权力,欺压老家百姓,侵吞百姓田地!”
“何必安打压大周年轻士人……”
“何必安家中美妾成群,夜夜笙歌……”
一时之间,朝中八成的官员都站了出来,列数何必安的罪状,让何必安一下子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奸佞。
贪财,好色,与别国私通。
这些罪状半真半假,真的则夸大其词。
要是以此来治罪,何必安必死无疑!甚至还要抄家,诛九族!
这便是陈嵩在朝堂上的话语权!
陈嵩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周皇帝。
陛下,这就是你不安分的代价,这么多人举证,陛下你的又一位心腹大臣,要被您亲手处死了啊……
何必安沉着脸,心里压抑着无数的怒火,几年之前,何必安就有一次是这么死的。
那位好友和他一样,忠诚于陛下。
彼时陛下刚登基不久,意气风发,自然不愿朝中被陈嵩所把持,于是便想要将权力拿回来!
最终,那日朝堂上,年轻的大周皇帝见识到了何为指鹿为马,也彻底把打压陈嵩的想法压在了心里。
毕竟,亲自下令处死一名忠诚于大周,忠诚于皇帝的臣子,给了大周皇帝极大的打击!
而今时今日和那一日是如何的相似。
何必安自己不惜一死。
可他怕!
他怕陛下再受到一次那样的打击,彻底的萎靡不振,没有了心中的雄心壮志。
就在何必安准备站出来,一头撞死了在金銮殿时,龙椅上的大周皇帝说话了。
“陈嵩,你还想再重复一遍三年前之事吗?”大周皇帝的声音无比冰冷,像是从九幽之下传出。
“陛下,这些人都是奸佞,奸佞,又怎能留着?”陈嵩躬身说道。
语气却极具嘲讽意味,就好像再说:
“不错,这就是重现三年前的那一幕,可陛下您又能如何呢?难不成陛下以为,这三年的时间,您已经积蓄够打倒我的力量?”
大周皇帝吐出口气,没有再去看陈嵩,而是把视线转到了弹劾何必安的那群官员身上。
“你们呢?朕知道,你们有不少人身不由己,在这个朝堂,不得不屈服于陈嵩。朕向你们承诺,只要现在退下,朕可既往不咎。”
大周皇帝说完,就那么安静的等待着。
然而足足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也就只有寥寥两三人退下,大周皇帝不由大感失望。
这就是朕的朝堂?朕的大臣吗?
大周皇帝在心里无比失望。
陈嵩这时却再次开口了,“陛下,何必安触犯大周律法,还请您下旨处置!抄家,诛九族!!”
“陈嵩!!祸不及家人,你未免太过分了!!”
听到要诛九族,何必安脸色大变。
陈嵩却不理他,眉眼微抬,说道:“陛下,以何必安之罪,唯有诛九族,才能平民愤!”
“陛下!请陛下护住臣的家人妻儿!!”
何必安跪倒在地,高呼道。
大周皇帝看了看两人,内心复杂无比,“何爱卿,你先起来吧,朕不会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