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六爷的脸上依旧挂着笑,他说起话来的声音依旧带着老中医的温和谦虚,更充满了老朋友之间的温暖。
“郭司长,咱们都是自己人,以前没少梦您照顾,我下手会有分寸的。”六爷嘴上说着可是手里的针却在药水瓶里蘸了又蘸。
“郭司长放松,放松啊。”六爷的语气依旧温和,他手中的银针宛如毒蛇吐信刺入了郭汝缜的的一个穴位。
一根细小的银针刺入宛如石子到平静的水面,全身每一个感觉神经细胞接收到了最为精准的刺激,银针上的药水一进入人体就好像成千上万的毒蛇穿破牢笼,在人体的神经元之间拼了命地游走。仅仅是第一针,他的肌肉就已经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郭汝缜咬住牙努力抵抗这噬骨的疼痛。
“第二针明目醒脑,放松啊。”
“第三针,壮腰骨。”
郭汝缜觉得自己的颅腔内压力瞬间升高,神志开始模糊,可是痛感不仅没有伴随着神志不清而减弱反而更甚,第四针下去的时候,郭汝缜觉得自己的骨头好像在被慢慢的烤化,自己整个人好像泄了气的气球,已经没了形。
王田香:“说吧,老鬼在哪里,你是谁?”
郭汝缜:“我是你爹!”
曾经六爷将这套针法秘籍交给了郭汝缜,也就是说郭汝缜是知道六爷这套针法的,他也曾经在自己的身上试验过,为的就是提高自己对疼痛的耐受力,郭汝缜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要不是自己曾经在自己身上提前“演练”过,自己今天绝对熬不过六针。
郭汝缜不会背叛组织,但是会死在这六针之下,鬼针,名不虚传。
六爷:“王队长,郭司长硬气,还有最后两针,成了几成了,不成小的也真没有办法,咱们合作这么长时间,您是知道的,第五针下去,要么招,要么死,小的在刑讯室,还没真用到第六针呢。”
王田香:“六爷尽管安心给郭司长针灸,你我多年的朋友,告诉你也无妨,其实,从他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注定是个死人了。”
郭汝缜虽然恍恍惚惚,但是强大的精神力、天花板的人类身体素质和加强后的系统五感然他还能听清楚王田香和六爷在远处的对话。
其实郭汝缜对于王田香要弄死自己一点也不意外,从一开始被构陷进入这裘庄之内,自己活着出去的机会就很渺茫,而自己这次主动入局,为的是救出李宁玉和顾晓梦,粉碎日本鬼子的阴谋,郭汝缜自己也早已经把个人的生死置之脑后,死亡并不可怕,可怕是自己死的没有价值。
井田裕太郎的出手果然不同凡响,这一次,己方真的太被动了,郭汝缜,国民党高级特务,代号“命师”,***高层潜伏人员,代号“老枪”,第一次在任务设计和执行过程中不敢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郭司长,这一针补肾水啊,您放松,放松。”鬼门六针的第五针是在人体太阳穴两侧和面部施针的,所以六爷拿着一个湿布给郭汝缜擦了擦脸上的血水然后从药瓶里抽出银针准备施针。
“你我毕竟曾经朋友相处一场,给老子一个痛快。”
六爷:“郭司长,您要是不想受这份罪,只要您和王队长说清楚自己的身份不就得了?”
“我是被人构陷的,我对皇军对新政府忠心耿耿,没想到落到今天这份田地,荒谬啊,荒谬,我乃大唐秦叔宝,要战你这红脸的关云长.老子郭汝缜,这裘庄堪比关公战秦琼还要荒谬啊,哈哈哈哈哈!”
郭汝缜说着还不忘唱了一段,六爷依旧满面笑容,他轻轻地对郭汝缜说:
“郭司长,我得和您说个事,这鬼门六针我没有完全交会您,其实要想达到最佳效果,入针的时候需再浅上一分三,你我既然朋友一场,我总不能藏私不是?”
六爷说完,六根针同时刺入了郭汝缜两侧太阳穴,仅仅一个瞬间,郭汝缜的眼前就陷入了黑暗,片刻之后,身体内宛如掀起惊涛骇浪,整个人就要爆开一般。
难怪郭汝缜今天痛感特别强,原来鬼针六爷这个小人并没有将正确的技法交给郭汝缜。早就知道人心复杂,郭汝缜没想到自己在六爷这里还被摆了一道。
王田香:“说,老枪人在哪里?你是什么人?”
郭汝缜:“老枪在这里,老子是鬼,是索你命的鬼。”
王田香一筹莫展,武田在刑讯室焦急的等待最终的结果,距离正月十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他如果不能成功,他被送回日本,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武田不知道的是,在金陵城内,井田裕太郎承受的压力更大。
译电科的李宁玉和顾晓梦,军机处金生火,司令副官白小年还有零号办公室郭汝缜被带走,理由是五个人中有“老鬼”这五个人可不是一般人,李宁玉、郭汝缜还多次被日本陆军嘉奖,郭汝缜还加入了日本国籍,日本名字“水户洋平”,这几个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拘捕的,而这件事情石川次郎并没有亲自签发逮捕令,郭汝缜的突然来到金陵,井田裕太郎要构陷郭汝缜布局就没有在第一时间时间去沟通正在开会的石川次郎。
事件本来是保密的,可是不知掉怎么回事走路了消息,张司令已经知道了人在裘庄,还在半夜杀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