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朝一日自己把自己熬死。
萧杞左右为难。
他知道凌霜竹并不是一个耐痛的人,他也舍不得让他去承受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
可是难道除了这个之外,再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还有,眼下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毒?
都说毒蛇出没之处,七步之内必有解药。
倘若找到这个下毒之人,或许就能找到解毒之法。
他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太后。
她母家对各种奇药都颇有研究,哪怕是现在还有人在帮她研制可以延年益寿的药,天天往她的宫里送。
更何况,她野心这么大,又怎么可能愿意在将自己除掉之后还甘愿继续屈居幕后呢?
一通盘算下来,他的思绪渐渐明朗。
不多时,萧杞对着藏在暗处的影卫吩咐道:“去查查太后最近的动向,随时汇报给我。记住...要事无巨细。”
“是。”
....
今天下午景良途的症状格外严重,为了不让凌佑起疑心,景良途特意来到身为知情者的萧杞这边避难。
自然地像来到了自己家。
他裹着厚厚的狐裘,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坐在廊上一边喝茶,一边看雪。
太医也坐在一旁,两人相安无事的喝茶看雪,动作都十分一致。
为了景良途可以得到贴身的医治,萧杞特意请来之前的太医,让他尽可能地待在景良途的身边,督促着他调养身体,一旦有什么异状,也能得到及时的治疗。
总而言之,他像一个老父亲一样替景良途操碎了心。
现在萧杞不在殿中,景良途跟太医的相处模式就像是寻常朋友一般。
景良途原本就不是这个朝代的人,脑子里没有什么等级观念,只觉得都是人,别总被尊卑等级这种条条框框给拘着,好是没趣。
饶是如此,太医还是敬业地叮嘱着:“您身体不好,在外面吹风总是不好的。万一落下病根,明年冬天可是不好受。”
哪知道景良途是一个懂阅读理解的,听太医这么说,他反倒好笑道:“按照大半年的时间单位来计算的话,我大概率是见不到下一个冬天的,不用受这个罪。”
话题不知不觉被引到这种悲伤的地方,太医沉默了一会,没能说出话来。
他一直觉得摄政王是个豁达的人,将死之人还有闲心开玩笑。
不过为了不让气氛太过凝重,他还是继续道:“总之,少吹风,能提高身体素质总是好的。”
萧杞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正好就看见景良途正在跟太医排排坐着,看雪看风景,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
果然,自己一不在,他就开始暴露本性,跟谁都能自然而然的打交道。
就像在暗香斋的时候,他感觉这个人连老鸨都能处成兄弟。
只是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就算是一个身体正常的普通人在外面坐久了也会身体不适,他怎么还可以这么任性呢?
想到这里,萧杞便轻咳了一声,提醒着无知无觉的景良途。
听到萧杞的动静,景良途立刻正襟危坐起来,连带着太医都跟着后背一紧,赶紧站起来迎接他。
萧杞严肃道:“别装死,赶紧跟我回屋去。”
景良途叹了口气。
他万万没想到自从那天将自己的病情告诉萧杞之后,他就彻底化身成了恐怖的教导主任,整天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管这管那的,简直就是凌佑的翻版。
不,简直比他堂哥还恐怖!
景良途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了。
不过,景良途知道萧杞力气大,所以不打算真的跟他硬碰硬,而是乖乖站了起来,端着喝得空空如也的杯子跟太医一前一后的往殿里走。
温度的突然变化让景良途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面对萧杞审视的目光,景良途感觉自己刚才好像不是在打喷嚏,而是在犯罪。
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大气也不敢出的太医心想,这摄政王跟陛下到底是怎样的关系。
倘若根据外人的那些闲言碎语来判断的话,陛下应该同摄政王不合,哪怕是在朝议中也经常因为屁大点事争执起来,辩个天昏地暗。
他原本以为这个人知道摄政王的病情之后,只会掉装模做样地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就不管不问。
但是陛下在知晓摄政王剩下的寿命后,感觉比他自己快死了还要绝望。
只是摄政王是个不老实的,身体明明都受损的这么严重了还不谨听医嘱,每天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命,该忌口的不忌口,平日里该怎么混还怎么混。
也难为陛下上一秒还在为他的身体伤心,下一秒就化身成严苛的君王,事事都要督促着他,坚决不让他逮着机会糟蹋自己。
摄政王稍微有一点不从,他便一步一步地逼了过去,居高临下地威胁他:“你只剩下半年寿命的事情,应该不想被你堂哥知道吧。”
摄政王瑟瑟发抖地强调道:“我们严谨一点,是大半年。”
太医心想,眼睁睁地看着他们鸡飞狗跳地斗了这么久,没想到摄政王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