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顾何执最恐怖的地方。
他从来都是不慌不乱的,好像什么都可以做成。
他做什么都很有天赋。
包括逮人。
比如,现在他待在这里,会不会就是一种守株待兔?
五分钟的时间,顾何执估算到发着烧的景良途最远能跑到哪里,以及最终的目的地会是哪里。
这样,他什么都不用做,猎物就会自己撞入他的怀里。
现在景良途感觉到进退两难,掌心捏出了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他感觉自己脚底下一阵钻心的疼。
仔细一看,刚刚被他踩过的地面,似乎隐隐有血迹出现。
这时候,景良途才意识到自己跑路的时候太过匆忙,于是脚底被什么坚硬锋利的东西给割伤了。
但是此刻,他也没心情再去顾忌这许多了。
顾何执的脚步声愈来愈近。
景良途双手捂着嘴,心中江海崩腾。
好在不久之后,他听到那阵脚步声渐渐消失,四下重新恢复安静。
景良途的心终于慢慢放松下来。
他试探性的往外探出脑袋,那个方向已经空无一人。
就在他放下心来时,他转过头对上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差点没给景良途原地吓趴下。
“顾...顾...”
顾何执的笑容隐匿在夜色里,只有一点月光透过树缝照在他的脸上,他的气质愈发冰冷。
“小东西,藏够了吗?”
他的声音明明听不到一丝一毫的怒火,但是冷意简直要伴随着寒风浸透骨髓。
景良途恨不得将后背镶进树里。
他最后挣扎道:“如果我说,我就是在房间里待得太闷了,于是出来散散心...你信么?”
顾何执笑了:“你觉得呢?”
景良途欲哭无泪。
太难对付了,这个男人太难对付了...
顾何执的目光透着景良途看不懂的情绪。
他冲景良途轻轻张开怀抱,笑意淡淡:“猫捉老鼠的游戏差不多结束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自己走过来抱我。”
一直等待顾何执爆发的景良途不解地看着他,虽然琢磨不透,但是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他慢慢抬起手,怯生生地从正面抱住顾何执,心中忐忑。
但是不得不说,他的怀抱真的好暖啊。
跟快冻成冰块的景良途完全不同。
景良途在顾何执的怀里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喷嚏。
虽然景良途主动抱顾何执示好,但是顾何执并没有好脾气的反手抱他,也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垂下眼来,耐心的看着景良途的每一个反应。
“冷吗?”
又是一阵冷风无情的拂在了景良途的脸颊和脖子,他浑身瑟缩了一下,小心翼翼道:“冷。”
他的手忍不住往顾何执身上温暖的地方攀了攀,小脸都要冻得毫无血色了。
顾何执终于还是心软了。
他握住景良途的手想为他取暖,这时,他看见景良途的手背上已经肿了一个鼓包。
他看了景良途一眼。
景良途则尴尬地撇过脸去,假装没有看见。
....
被丢到车座上的时候,景良途根本不敢反抗。
每一个计划都有自身的风险,既然景良途决定逃跑,那么他心中早就做好了承受随之而来的代价的准备。
只是,做好了准备并不代表他不害怕。
景良途现在虽然表面正经,但是现在内心里慌得一批。
好在至少从医院到家的距离,顾何执不会拿他怎么样。
顾何执虽然表面很平静,但景良途能感觉到他的怒火。
比如现在的车速,就很让他害怕。
以前他不知道,顾何执居然还会飙车?
景良途吓得紧紧抓住安全带,装可怜道:“顾何执,你开的太快了,我有点害怕。”
顾何执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就怕了,那回家你岂不是又要哭了?”
景良途哽住了。
什么也不想说了。
人生实在是太难了。QvQ
....
回家之后,景良途一点幺蛾子都不敢整,任由顾何执的低气压折磨着他的灵魂,搞垮他的心态。
进门的时候,顾何执注意到景良途的脚受伤了,走路的时候还在渗血,脸也烫的可以。
他表情愠怒:“自己糟蹋自己的身体,好玩么?”
景良途蜷缩的像个鹌鹑,不敢说话。
顾何执从房间里找到医药箱,捧着景良途的脚,开始为他上药。
棉签戳到伤处的时候,景良途疼得瑟缩了一下。
但是顾何执却没有丝毫要放过他的意思,甚至还威胁他说:“别喊疼。”
不人道,不人道,不人道。
居然连疼都不可以喊。
景良途只能委委屈屈的抓住床单,皱着眉熬过着一阵阵的刺痛。
之前由于太冷,体温很低,伤口都冻麻了,所以他才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现在,身体暖和过来了,疼痛便犹如将将苏醒的猛兽朝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