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自己讨了个没趣后讪讪然地停下了骚扰的手。算啦,既然能发消息了,那就证明她们离得不算太远——至少比半个泓朝疆域近。
被抓回来拜堂的陆昭娣在入王府前多瞧了一眼门口的石狮子,但却并未察觉任何异象,实际上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多看这一眼。
云想容正欲离开,忽然眼珠一动,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问:如何修补一条已经从根源处错乱的世界线呢?
答:放弃修补,重新写一条吧。
云想容附身在了陆昭娣手上的金钗,不受任何阻碍地穿过了王府自带的祥瑞之气,进入了王府里。
一直到了大堂,听到一声又尖又细的“一拜天地”时她才从金钗中出来。回头打眼一瞧,忍不住“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和一身红装的新嫁娘拜堂的当然不会是那位“卧床不起”的九王爷,而是一直雄赳赳气昂昂的大红公鸡。
这画面稍显好笑,云想容很不厚道地笑得花枝乱颤。
陆昭娣弯腰的动作一顿,然后很快又状若未闻地继续“二拜高堂”。
——她刚刚,似乎……听到了笑声?
云想容瞧着高堂位上两把空荡荡的椅子,觉得自己想做的事可以先放一放,先陪小姑娘拜完堂再说——陆昭娣就算是两世的年纪加在一起,对她来说也是个小姑娘。
云想容的本体也是一身红,丝丝缕缕的煞气从她的魂体里钻出来,将她的红衣改造得更加应景。她拂袖坐下,端坐于高堂之上,对着弯腰的“新人”笑意深深。
最后一拜,夫妻对拜。
陆昭娣面不改色地和公鸡对完拜,这便算是礼成了。
然而当她直起腰时,一阵妖风穿堂而过,她连忙按住红盖头不让它飞走。红布翻飞,她惊见本该无人的座椅上,端坐这一个身着红衣的美貌女子。
……是她。
那不是梦。
陆昭娣忽然心如擂鼓。
“欢庆此日成佳偶,且喜今朝结良缘。新婚快乐,小白花。”
大风已停,然而她却依然感觉有风拂过她的身侧,微风捎来了一句只有她能听到的祝福。陆昭娣莫名感到眼睛有些酸涩,唇瓣轻颤,最终抿成了一条线。
赶在新娘被送入洞房前,云想容先进了“新房”。此时齐焱正躺在床上,安详如躺尸。作为世界线的男主,他无疑是俊美的,但只有半张脸如此。另外半张脸布满了黑纹,这是毒素入体导致的。
云想容摊开右手,一个莹白色的光团就浮现在了她的手心。她动作粗暴地直接把光团塞进了齐焱的脑子里,然后拍拍手果断走人。
本来是在装睡的齐焱因为这个光团彻底昏睡过去了。
那是云想容从陆昭娣身上剖离出的部分前世记忆,以此为引,之后齐焱会慢慢“想”起前世的记忆,这也算是她给他开的一个金手指吧。
——才不是心疼小白花要从头攻略男主呢。
正巧的是留在平王府的鬼仆给她报了信,她立即飘回了洛棠院。
失去了灵魂的滋养,兰欢的身体又隐隐有了崩溃的趋势,云想容拆东墙补西墙地勉强修补好了这具身体,赶忙又钻了进去。
……好险好险,这种离魂的操作如非必要以后还是不要干了吧。
引起鬼仆报信的人正好到了门前,礼貌地敲了两下轻声问道:“欢欢?”
云想容挥袖收回了鬼仆,“嗯”了一声后把门打开。
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斯文俊秀、风流慵懒的桃花眼青年。青年衣冠整洁,身上带着澡豆和兰草的清香,还夹杂着未能散尽的酒香与脂香。
这便是平王齐旻了。
云想容记着自己“幽兰美人”的人设就是沉默寡言,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决定先按兵不动3秒钟。
所幸这位平王上道得很,主动先开了口道:“我听下面人说你三日未出门……可是风寒未愈?”
云想容不答,心道,您老的消息可真滞后,人都凉了三天了才来问。
见云想容不应不答,齐旻沉默片刻后苦笑一声,自嘲道:“又是这样。”声音很轻,若非云想容非常人,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罢了,你能来开门,我还在奢求什么呢?”
齐旻闭了闭眼,眼中的悲哀被压下,语气温柔得如同在对待一个孩子:“我从西域的商人手里买了些画,和我们的有很大不同,看上去很真实,你看看喜欢吗?”
云想容琢磨着不知自己该不该开口,事实上她现在对兰欢的“沉默寡言”有了一个猜想。
齐旻顿了一下,自己接着说道,“今年的海棠开得不错,很好看。这种海棠能开很久,听说一年四季都能开着花,不知道今年能开多久……”
齐旻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有些一听就是没话找话,他也不在意,担心门口风大,最后还是进了屋子。
但他也没坐多久。一只信鸽扑棱进了洛棠院里,他解下信鸽脚上的信筒,看完信后皱了皱眉,再次面对她时却尽力舒展出笑容,却掩盖不住疲惫。
等他离开后,云想容刷的一下起身,放出鬼仆看门后,又把原身的记忆翻找了一通,最后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