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房出来以后,常嬷嬷一直皱着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阮凝之虽感疑惑,却又难免防着这侯府上下的左眼右耳。
路过一处假山,阮凝之将常嬷嬷拉到一边,豆蔻便站在一旁放风。
“嬷嬷这是怎么了?可是看出什么端倪?”
常嬷嬷凝重的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小姐何必要彻底追究四姑娘过身一事?想必此事和西院必有联系,今时侯爷被罢免了将军一职,日后府邸上下必定事事也由柳姨娘操办,奴婢实在是担心,若是因为四姑娘的事,小姐您会惹得一身麻烦啊!”
阮凝之微微点头,细细打量着常嬷嬷,看来这侯府上下也并非全然都是虚心假意之人,常嬷嬷也是万事都在为自己思虑。
“嬷嬷,我这也是在为自己谋划,如果四妹妹当真稀里糊涂的没了,那日后她柳姨娘的爪子伸到我身上来,那便就是无人再敢灭她的威风了!”
“她敢!不过是个身份低贱的家人子,不择手段的和自己的主子抢男人,我呸!”
阮凝之微微笑着抚着常嬷嬷喘着粗气的背,常嬷嬷也便认可了她的决定。
“嬷嬷,这是一个打压柳姨娘的机会,先前我便是痴傻任由她欺负了,现在,定是要让她明白,何为嫡庶尊卑!”
“奴婢定当全力帮助小姐,夫人在天之灵也会保佑小姐的。”
阮凝之和常嬷嬷再次从假山出来之时,凝之的眼里满是底气。
“豆蔻,你速速去衙门报案,便说是广阳侯府四姑娘惨死一案,请求仵作前来验尸。”
“是。”
豆蔻机灵得很,一溜烟便没了踪迹,此刻西院虽然禁了足,但是难免会在阮凝之身边安插眼线,豆蔻便是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
紧接着,阮凝之便赶往了灵堂,却没想到,灵堂此刻竟是早就拆掉了,连棺木也无处可寻。
“小姐,想必是西院的那群人心虚,此刻已经将四姑娘的遗体转移,既然已经让豆蔻前去报官了,您定要将四姑娘的遗体找到,否则,这可是要背上虚假报官的罪名!”
正巧方才将下过大雪,阮凝之眯着眼看着地面杂乱的脚印,深浅不一,看来是有人精心想要混淆视听,不过棺木还是有些重量的。
“嬷嬷,他们应该刚走不久,快去南门!”
阮凝之提着裙摆在雪地上奔跑着,还是因为不太习惯这古人的装饰,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在地,常嬷嬷惊吓的就要尖叫起来,下一秒,阮凝之只觉得自己撞入了一个温热的怀抱。
“怎么这般心急?”
又是正气凌然的声音盘旋在她的头顶,阮凝之抬头一看,熟悉的面具,原来是父亲的客人。
“多谢兄台相助,此刻我有急事,日后有机会再向兄台道谢!”
阮凝之撒开那男子有力的臂膀,拼了命朝南门跑去,还好一切都来得及,在兰之被抬出去之前,阮凝之出人意料的滑冰技术,让她挡在了南门之前。
“把四妹妹的棺材给本小姐放下!谁让你们私自挪动了!”
阮凝之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可是这群壮汉哪里会将一个小姑娘放在眼里,眼看着就要将阮凝之撞倒。
“二小姐让你们放下都没长耳朵是吗?”
那带着面具的男子大手一拍,抬着棺木的壮汉好似被压制一般,棺材应声落地。
常嬷嬷迈着步子赶来,将阮凝之护在身后,细细的检查着,满眼的担忧。
“嬷嬷放心吧,我没事。”
此时一个下人模样的女子走了出来,阮凝之一眼看出她身上的衣服料子却是绸缎的,看来在这侯府上也是收了不少好处。
“哟,这不是二小姐吗?怎么,四姑娘已经停灵一日,该是送出去葬了,你这做姐姐的好生阻拦,莫非是不想让你这四妹妹入土为安?”
阮凝之皱着眉头看向常嬷嬷,常嬷嬷便低声说道。
“这是管家王寿全的夫人李春梅,平日里对柳姨娘唯命是从,在这侯府里做个管事便管制着下人们,可是目中无人的很。”
阮凝之听着这话就怒火中烧,平日里宅斗电视剧里,她最痛恨的便是这种狗腿子了,今日既是让她碰上了,那就非得来个下马威不可。
“这不是李管事吗?怎么?西院都被禁足了,您还有这闲工夫管东院的事情呢?”
“瞧二小姐这话说的,奴婢的手爪子倒也是伸不到东院去,况且,这四姑娘无依无靠的,仅是个小孩儿罢了,不劳烦二小姐费心!”
阮凝之勾唇一笑,镇定地走到棺材旁,眼神之间的凌厉让李管事吓得一愣。
“可如若我偏要说这四妹妹的事便是我东院的事情呢!”
李管事虽然有被震慑住,可是偷偷搬运四姑娘遗体一事,毕竟是西院柳姨娘吩咐的,她也没什么在怕的,插着腰同阮凝之理论。
“二小姐何必要与奴婢一介下人强词夺理,奴婢不过是听从主子的吩咐办事罢了,二小姐如若非要阻拦的话,那也别怪奴婢误伤着小姐了!”
阮凝之意料之外的吃了瘪,气愤的猛一跺脚,指着李管事的鼻子。
“四妹妹死的蹊跷,可是爹爹应允了我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