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先下去吧。”
徐行冷淡说了一句。
等到屋内安静,屏风之后猛地出现了一双蓝色粗布鞋,再往上,便是一身的红黄色袈裟,袈裟上是一串串奇怪的黑色图案,似是文字又似是咒语。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来人额间那血红色的吉祥海云相。
红的耀眼,透亮,浓郁。
让这个俊朗的中年人却显了几分稚气。
徐行看见来人,不再端坐,起身,薄唇轻起:
“师傅。”
花海和尚神色威严,点了点头,走到徐行一旁,坐下。
“你让魁青传信,会来找我,却一直未至,想必是有要事耽误了时辰,为师便不请自来了。”
徐行见花海坐下,自己也坐回原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恭敬。
“徒儿也是刚从皇宫回来,本打算今日去找您,没想到,您先行一步来了徒儿这里。”
花海纯黑眸子看着他,淡淡说道:“事情进展如何?”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只是,恐有一个变数?”
花海眼神微闪,“变数?是何?”
徐行顿了一下,似是想了什么,随后,抬起沉思的脸,淡淡说道,“今早,大皇子被皇上处死,黄悬朗否认自己谋害于慧,陛下却并未多问,只是最后定了个对于重要人犯监管不力的罪名,而关于于慧究竟被谁谋害?如何被害?均无定论。”
花海转了转手中佛珠,“远信皇帝一直都是一只老狐狸,当年这皇位得的也是满手鲜血,好在当初心狠手辣,没有留下残根,位置才能安稳坐了这些年,你务必对他保持警惕,需要为师帮助,随时传信。”
徐行点头,“还有一事,师傅可知张令威是否是皇室子嗣?”
听见这话,花海和尚有些疑惑,“何出此言?”
“大皇子案疑点重重,陛下却匆匆定罪,实在不像他往日作风,倒有种做贼心虚的做派。”
花海轻笑,“说他便真是那贼,倒也不是不可信,论古道今,皇帝本就是心狠手辣者居之,但明德皇如此对自己亲儿子,必是被触了逆麟,或是犯了软肋,你且好好查查,若是找到,必是一件利器。”
“知道了,师傅。”徐行缓答。
花海点点头,随后起身踏出房门。
徐行移到花海刚刚坐过的地方,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将水蓝色青花瓷杯盖,合于茶杯之上。
他喜吃茶,却也有着一些怪癖,比如,不喝的茶杯必须严丝合缝的盖好,放在桌上一个安全的位置。
做好一切,他又缓步移到自己位置上,静思着什么。
厚重门帘被掀开,魁青走了进来。
“爷,花和尚刚来了?那秃驴怎么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啊!”
花海与徐行的关系旁人并不知情,对外两人只道是徐行的谋士,因此,魁青便说话大胆了一些。
魁青见自己爷不说话,看了他一眼,见他在想事,便也不再打扰。
端起花海的茶杯,就要收拾下去。
却不曾想,这一端起,杯盖却掉在了地上。
徐行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噔”,他的脚不由得踢到一旁桌角。
魁青闻声,忙解释道:“没事,爷,花海没把这杯盖没盖好,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