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抓在屋顶上的绳勾和身上的吊具,刺客灵巧地攀上了这栋二层楼的屋子。他爬到二层的一扇窗户旁边,通过观察他断定这是其中一名术师的卧房。小心的检查后他确定窗户的这边没有任何触压陷阱。
他推开木质的窗,像只猿猴般轻巧的翻身跳入房子里。刺客的动作无比的平衡和敏锐,没有引起任何的一丝响动。
他扫视房内。对面的墙上有扇门,旁边是个打开的柜子。窗户与右侧的墙壁之间立着一个及肩高的衣橱,一张办公桌旁加上床和矮柜,就是屋内的全部摆设。刺客来到衣橱旁,轻轻的拉开柜门,里面只有两件破旧的单调的灰色的睡衣,他撇了撇嘴合上柜门。然后他来到柜子旁,打开柜子的下层,找到了些亚麻布,一包金币。
第二个抽屉也是差不多的情况,再上层则是些盥洗用具,他找到一把漂亮的骨梳,有着珍珠作成的柄。他也收了起来。
最上层的格中藏着些奇怪的物品——几瓶软膏,和三瓶药剂,都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刺客满意地点点头,却之不恭的将金币和药剂收了起来。他望着窗户,然后关上抽屉,来到床边搜索着。
可惜,除了床头柜上的那本睡前故事《巨石之城:马卡斯佣兵指南》,他一无所获。
看来,虽然术师没有给他的房间布置魔法陷阱,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需要保护的财产——不问自入的小贼自动忽视了柜子的那包金币以及药剂。
太简单了。
刺客内心咕哝着,有些失望。但很快他又打起精神。现在更重要的是弄清楚这件事背后的秘密——这是他的本性,他难道不知道一名大法师的难缠么?可他还是毫无理智的去挑战了冬堡的托夫迪尔……说挑战不太准确,应该说虽然他事情各项准备工作都做得很好,但真正行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在一名真正的大师面前是如此的可笑以及软弱无力——他好奇心太重,也不大愿意遵守我们日常奉行的道德准则,总是挑战他所不了解的事物,却又对真正的责任有着独特的见解。
他参与了对图尔卡·阿拉卡诺的绑架,却也因在与对抗掠夺之王与灵魂收割者,魔神莫拉格·巴尔的战斗中立下了凡人难以想象的非凡成就,从而被我们的异界龙裔所宽恕;他被梅法拉赐福,却又因挑战这位神秘的、变幻莫测的蜘蛛女士的权威而被诅咒;
他是诺德人,却对古老的天际之子的信仰弃如敝履!他会一言不合便杀光所有敢于抢劫他的暴徒,却也会放过作为目击者的酒馆老板与女招待,哪怕他们会给自己带来极大的麻烦。
嗯,纳吉斯·独眼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家伙,任何稀奇古怪的事发生在他身上都不奇怪。
他伸出手来,准备打开房间的门。
门外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楼下传来几声断断续续的抱怨及恐惧的尖叫。那是酒馆老板和可怜的女招待在清理地板的那几具尸体。
突然,他停了下来。他惊叹地看着门后——连带着把手与门框的地方,独眼里闪过一丝比夜更黑的雾气。
“这是……”
得益于他在冬堡的那段经历,纳吉斯认出了这个陷阱。只见术师以把手为圆心,以一种深奥玄妙的轨迹顺着门板勾勒出了一个圆形的符文,任何触碰到这个符文的东西将被麻痹在原地,直至有人解除他身上的这个法术。
一个麻痹符文陷阱。
刺客肯定地想道。突然,他伸手捂住了只剩空洞的那只眼眶,痛苦地低声呻吟。虽然冬堡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让他确实也获得了很多以前他想也不敢想的知识,但同时也夺去了他的一只眼睛。另外,他在内心不断地诅咒着那个令他无比恐惧与愤怒的身影,正是祂,给自己留下了这不知是祝福还是诅咒的魔法印记。它让刺客视黑暗如无物的同时,更能看穿一些凡人看不到的东西!
偶尔,纳吉斯也会悲哀地问自己,他现在这个样子还是一个凡人吗?
刺痛很快过去,纳吉斯将头脑里那些纷乱的想法甩到一边。他告诉自己,也许不是术师自大,而是对方早就预计到了有人会从窗户翻进来,然后从里面打开房间的门,溜到走廊里去?不然怎么解释最危险的二楼窗户没防护,而门后却布置了一个肉眼无法看透的陷阱魔法?
看着这个透着淡淡魔法灵光的陷阱,纳吉斯不得不慎重考虑,对方是不是冲自己来的。
但如果对方是冲自己来的,那么在刚才的冲突中,这两个精灵杂种就应该出手制止他了——是的,此前的‘冲突’正是纳吉斯故意引发的(如果他真的要那几个白痴的小命,他有更多隐秘且便捷的方式!而不是像这样明目张胆的在一个公众之地大肆的谋杀),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个时节,会有两个神秘且强大的术师出现在马卡斯——然而遗憾的是,直到这场令人遗憾的流血冲突结束,他们都没有出手!
他想到了此前这两个家伙眼中那诡异的神色及复杂的手势——虽然他们掩饰的很好,但显然刺客并没有错过这点——再联想到夸兰尼尔给那两个小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