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手说了声:“无色无相,无嗔无狂。师兄勿要夸赞,鹤鸣自知修为仍浅。”
献光乐得躺在草地上翻滚,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鹤鸣师弟,你入魔了,你究竟背了几遍《禅经》?”
沈鹤鸣脸色微红,他总不能说为避魇症,时时默念《禅经》吧。
他看着峰下御剑飞行的弟子们问:“献光师兄,为何师尊从不派我们出去驱镇妖魔?”
献光心头微叹,还不是为了镇住他的魇症!口中却说:“我们是仙尊近侍,怎可轻易离开仙尊。”
沈鹤鸣点了点头,不再看御剑飞行的仙山弟子。
雷雨大作,狂风吹得殿外呼啦作响,仙尊净染睁开了眼睛,烛泪滴落在了桌上。
他轻声喊:“献光?”
“师尊。”献光披着僧袍光脚走了进来。
净染看着他被雨淋湿的僧袍问:“怎就你一人?鹤鸣呢?”
献光迟疑地说:“适才汨海仙门来人求援,鹤鸣师弟见师尊难得熟睡,不忍吵醒师尊,便御剑自去了。”
净染沉下了眼,低声呵斥说:“胡闹!你速去寻鹤鸣,将他带回上阳峰。”
献光为难地说:“可师尊这里……”
“你去吧。”
净染走到了殿外,看着黑湿一片的峰下,电光劈在黑空中。
沈鹤鸣此时正与汨海仙门的人御剑越过空海,脚下凶猛的海浪扑上了半空。
一行人继续往南,落在了无边幽洲上空,开始施法寻找仙草。
三日后终于找回了仙草,将两名盗匪用缚灵绳捆了起来。
天色黑沉,幽洲诡异,几人歇着烤起了火。
汨海仙门的男子看了一眼眉目惊绝的沈鹤鸣,笑着说:“早闻崇丘仙尊有两大亲传弟子,大弟子献光聪敏,二弟子鹤鸣惊绝。鹤鸣公子不仅容颜惊人,术法更是高深。”
沈鹤鸣神色淡然地拱了拱手。
一旁坐着的白衣女子轻声说:“听说鹤鸣公子出身元朝,翻过幽洲便是元朝,鹤鸣公子难得出仙山,何不回去看看?”
沈鹤鸣心头微动,他到崇丘仙山已有九年,还没有回过沈国公府,不知府中如今是何情形?
元朝物阜民丰,盛都中更是攘来熙往,少年们鲜衣怒马行过长街,引得少女们不时抬眼追望。
沈鹤鸣有些无措地站在人山人海中,元朝的街市竟如此繁华,与之相比崇丘仙山倒是冷清许多。
他打听出沈国公府的方向,跟着人流挤了过去。
沈国公府坐落在安静的坊中,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地注视着前方。
他翻身进了府,循着记忆朝他从前的房间走去。
突然,他止住了脚步,看着房里翻书的人。
里面的人一身桃白绣裙,头上扎着双髻,对着书笑出声来。
他微微扬眉,谁家的小姐跑到他房中来了?
他蹑着脚走到了她身后,突然出声说:“你在作甚?”
小姐吓得惊叫起来,飞快地转身看着他。
他看清了她的小脸,不由微怔,她年纪虽幼,却隐有倾城之色,墨玉似的眼惊慌地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
他放柔了声音。
“我叫梅林。”
小姐看着他,眼中写满了疑惑。
鬼使神差,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说:“梅林?你应叫我……”
入手嫩滑,他心头有一丝异样,飞快地将手藏进了衣袖。
“鹤鸣师弟!”
满脸焦急的献光走进了院子,一把拉住了沈鹤鸣。
沈鹤鸣微微皱眉说:“师兄?你怎么来了。”
献光摇摇头说:“稍后和你细说,师尊要你立刻回去。”
沈鹤鸣低了下头,师尊知晓他偷偷离开仙山了。
他悄悄看了一眼小少女,转身跟着献光走了。
缥缈的上阳峰里有人叹了一声,孽缘应断在这一世。
沈鹤鸣回了崇丘,跟着献光一同修习念术。
“不要!不要!”
沈鹤鸣大喊着醒来,汗水濡湿了一身,明月正挂在峰巅。
献光不在。
他穿上了僧袍,悄悄地御剑离开了上阳峰。
海上十分平静,他乘着月色穿过结界落到了空海上,夜风吹动僧袍,他脸上露出了一丝欢喜。
沈国公府正安谧,他御剑落在了高大的菩提树上,树下有只通体黑亮的猫正盯着他。
他轻笑着落在了院子中,黑猫弹射起来,砰地一声窜进了房。
他听见迷迷糊糊的声音:“桑丘,你怎么了?”
他有些惊讶,他房中有人?沈国公府衰败到要将他这个世子的房间腾给他人住?
他推开房门大步走到了榻前,看着榻上隆起的一团说:“你为何会在我房中?”
一张睡意朦胧的脸伸到了帐外,嘟嚷着说:“有谁说话了吗?”
沈鹤鸣愣愣地看着她,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亵衣,微微凸起的胸前白得晃眼。
他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背过身说:“你……你将衣裳穿好,起来同我说话。”
身后传来轻响,他微微转过头,只见她已经倒在榻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