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线微微晃动,他笑意渐淡。
房中烛火依旧,窗下已没了人影。
幽灵蝶飞快散开,云流走了出来,紧张地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的两人。
长发男子一身黑袍,挑了挑眉说:“倾云长公主?倒是出乎意料。”
云流有些颤抖,紧紧拽着衣袖。
银发少年打量了她一眼,冷淡地说:“长公主倒是深藏不露,竟能闯进钦天司来。”
他一步步走近,容颜冰冷。
“慢着,青离,让她走吧。”
姬青离停下了脚步,看了姬无由一眼。
云流咬牙从两人身边跑开,冷汗浸透了衣裳。
“师父,为何要让她走?”
姬无由轻笑说:“青离,晋安大师不打诳语。”
姬青离冷着脸说:“你明知凤凉在偏殿做甚。”
从她跑去的方向不难猜出她在找谁。
姬无由伸手摸向虚空,红色封线落在了他手中。
幽灵蝶停在了一处偏殿前,云流缓了口气,朝身后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才放下心来。
凤凉就在殿中。她有些情怯,雀跃又紧张地站在门外,心如擂鼓。
要如何说起?他回了骊昭一年多,她在雍京漫漫等待,一边担忧午云战事,一边不停地想起他。
他面如美玉,总是落在她梦中,笑得无邪。
她慢慢推开了门,走进了偏殿。
殿里烛火明亮,一个明媚的少女歪着头看向她,满眼天真。
她愣在原地,凤凉……殿中有女子?
“咦?长公主?”
凤凉笑得天真无邪,拢了拢衣襟,遮住了**的胸膛。
白皙的胸膛晃花了云流的眼,她垂下了眼,脸色变得苍白。
“师叔,她是谁呀?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红衣少女摇晃着凤凉的衣袖,将凤凉拉倒在凉榻上。
凤凉轻笑起来,斜靠在榻上,任由少女在他怀中打闹。
少女玩得不亦乐乎,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嫩白的手指不时戳向凤凉。凤凉声音暗哑,低低地笑了起来。
云流颤抖得十分厉害,痛苦地移开了眼,凤凉和少女的笑声钻入了耳中,她有些浑浑噩噩。
凤凉似是想起了她,低哑着声问:“长公主找我有何事?”
云流木然地看向窗口,天心月白,夜风吹进殿中,她觉得有一丝冰凉。
“凤凉……我不是公主了。”
“嗯哼?你想求我帮你?”
凤凉推开了少女,拢上衣襟朝她走来,似笑非笑地抚上她的脸。
云流嗫嚅着,发不出声。
“你想我怎么帮你?”凤凉伏在她耳边轻轻说。
她浑身颤栗,缩了缩头。
凤凉清澈的紫眸看着她,慢慢开口说:“你这又是何必?午云宫人应该死绝了吧?”
字字诛心,云流怔怔地看着他。
看着她惊滞的表情,他唇边露出了凉薄的笑意,低低地说:“怎么?你还不知宫中辟了斗兽场?午云宫人可是场中常客。”
“你……你说什么?”云流惊惧地看着他。
“嗯?你竟忘了?我以为你记得幽洲的斗兽场。”
凤凉欣赏着她又惊又怒的表情,心情愉悦,他就喜欢看她脸上露出各种表情,令他颇觉生趣。
云流想起了云中城的斗兽场,华绍把她的宫人投进了斗兽场?
她目眦欲裂,死死抓住凤凉的衣襟问:“你说午云宫人都被扔进了斗兽场?”
凤凉眼中有情绪闪过,快得他自己也没发觉。
他凉凉地说:“你不信?何不去皇宫看看?我记得……还有一个宫人没死,你要我救她?”
“嘭!”
凤凉趔趄了两步,明媚少女瞬间闪到了他身后,扶起了他,疑惑地问:“师叔,她为何要推你?”
云流神色晦暗地说:“凤凉……帮我,我要去皇宫,我要杀了华绍……”
凤凉勾了勾唇说:“帮你有何好处?”
他从袖中摸出一块美玉,猛地砸到地上,美玉坚硬,丝毫无损。
他似笑非笑地说:“如今的长公主有如此玉,凉已不喜美玉,长公主自去吧。”
“嘻嘻,师叔已不喜美玉。”
少女天真地捡起美玉递给云流。
云流一把抓起美玉,撞撞跌跌地跑出殿门,急乱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长廊上。
凤凉躺回了榻,和少女闹成一团。
云流冲着圣宫山门跑去,不慎被裙角绊倒,摔扑在了石阶上。口中鲜血不止,她满心破碎地大喊:“此生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了……”
她一把扔了美玉,大哭着跑下了后山。
都是虚假的,都是虚假的,只有她当了真,只有她!
天地渺渺,竟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没了亲人,没了午云,连她的宫人也被华绍残害殆尽,她只知逃避,任由华绍带走她的宫人!
她如今一无所有,只剩几个宫人了,她要去找华绍,她要杀了华绍,把她的宫人还给她!
她猛地扇了自己两耳光,怒喊着朝宫门冲去:“华绍!”
“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