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心兮旁边的厢房里,屋里摆着贵妃榻和茶具,笔墨纸砚齐备,颇为风雅。这摆设皆是从前设下的,先玄大公主是个雅致之人。
云流躺在榻上,伸手摸着幽灵蝶,先前它们变成了白色,样子也变得尖锐,它们与她情绪有关?
异赋可以修炼和提升,却未曾听说过可以随情绪变化,幽灵蝶并不消耗体力,只要她想它出现,便会出现,似乎原本与她就是一体,共存于世。而平日所见异赋,皆会消耗异赋者的体力,她的异赋为何不同?
云流昏昏沉沉地睡过去,白灵也歇在一旁。
日光偏移,一个高大男子领着纤瘦的女子走进了青石路,两人进了华漫兮的厢房。
华漫兮正在苦心学习木雕,上午见长公主高兴地收了七哥的银簪,他不禁羡慕,发誓要雕出一根更精美的簪子送给长公主。
他正专心致志地用刻刀削着乌木,冷不丁一阵拍掌声从身后传来,吓得他一刀划到手上。
“啧啧,九皇子几时学起那木工来,这份热情令冉阆佩服!”冉阆一身大红华服,悠闲地鼓着掌绕到他跟前。
华漫兮大叫说:“冉阆!你给我闭嘴,你这神出鬼没的,害的本皇子的手都被划伤了!”
他伸出淌血的左手,刻刀锋利,划伤了他的拇指。
冉阆见状收起笑意,从腰间掏出金疮药替他敷上,一直默不作声站在华漫兮身后的沈寻梅见状走上前来,摸出秀帕递给冉阆。
华漫兮又是一阵惊吓,这两人几时到他身后的?
冉阆告了声罪,他本想戏弄九皇子一番,不想九皇子太过投入,反而被惊吓。
华漫兮把刻刀扔进乌木屑里,抬头打量着两人,冉阆容光焕发,一身红衣衬得他气宇轩扬。他身旁的女子一袭浅绿色的绣裙,整个人似乎埋在光影里,让人忽视她的存在,然而抬眼间那双黑亮的眼似乎能将人吸入其中。
华漫兮眨眨眼,却见冉阆已挡在了女子身前,一脸不满地盯着他,他试探地问:“这位小姐是……?”
沈寻梅探出身子行礼说:“陈家五娘见过九皇子殿下!”
华漫兮了然,能让冉阆这般护着的女子,也只有那一位了。他嬉笑着打趣说:“冉阆,今日怎有闲到我这澧庄?八哥和夏决在隔壁,我引你们过去。”
华漫兮兴奋地推开门,冲到隔壁拍门大喊:“八哥,你瞧瞧谁来了!”
一把将门推开,里头对弈的华瑜和夏决被他吵到,只得放下棋子。
华漫兮身后大红锦衣的冉阆大步走进房中,几日不见他气色越发红润,眉目间尽是得意。他身后一个纤瘦的女子也走了进来,低眉顺目地立在一旁。
夏决轻笑一声说:“冉侍郎英姿勃发,沙海行宫果真是疗养圣地。”
几人知他意有所指,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冉阆一怔,随即憋着脸低吼:“夏决,你可别胡说!”
说着紧张地朝一旁的女子望去,女子并未理他,他急着走上前去说:“五娘,我……”
沈寻梅安静地抬起头看着他,他焦急无措的模样映在她瞳孔中,她没有说话,只抬眼打量着房中的人。
夏决和华瑜这才看清女子的容貌,这陈五娘容貌清淡,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眼睛摄人心魄。眼睛与容貌极其不搭,仿佛嵌在其上。
沈寻梅看到华瑜时有一瞬呆愣,随即低头不再看周围。他是华瑜!林夫人一事暴露之后,华瑜带人从雍京一路追捕她到了东海,她几经折返,才回到雍京。沈寻梅决定降低存在感,她有意无意地往冉阆身旁靠。
冉阆对此十分惊喜,顺势将她藏在了身后,横着脸挡去几人探究的目光。夏决与华瑜对视一眼,又捡起棋子斟酌起来,房中一时静寂无声。
华漫兮觉得无趣,随口问:“八哥,商姑娘呢?”
华瑜在棋盘上落下一子,封住夏决的黑子,这才抬头说:“她在隔壁厢房。”
话刚说完,木门被拉开,一身黑衣的商嫣站在门前,房中温度渐渐下降。她沉默地走进房中,却在经过冉阆身旁时停下,一股冷意从冉阆脚底升起。
冉阆不解地看着她,这女子气息如此冰寒,所过之处温度为之降低。他看了一眼华瑜,八皇子从哪带来的神秘女子?
商嫣冷漠地说:“阁下身姿高大,挡住了身后女子。”
她看到他身后浅绿的女子衣裳,却未见到女子,不免疑惑,因为女子身上有一股怪异的气息,像极了妖物。她是修仙之人,历来以除妖斩怪为己任。
冉阆黑着脸,侧身露出了沈寻梅的脸。沈寻梅心中直冒冷意,这女子的气息她记得清清楚楚,在林原差点将她打得魂飞魄散的那人!沈寻梅颤抖着抬头,看清了面前女子冷冰的脸。
商嫣紧盯着沈寻梅,看着她额上淌下的冷汗心中有了猜测。她在手心暗暗凝聚了一支冰锥,眼中杀意迸发,猛地突到沈寻梅跟前,冰锥直指沈寻梅面门,沈寻梅猛地弹出,银光闪过,冰锥尖被削落。
沈寻梅握紧短匕,防备地盯着商嫣,她的双眼越发黑亮了,隐隐有漩涡之势。这女子不是那日的白衣女,虽然气息相似,然而功力极弱。她看了一眼女子右手空荡的衣袖,空气中有股若有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