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身上,他僵着脸把鹦鹉放进了前院,飞快地跑回了西宫大门。
他不敢想象被苏玉抓到的下场,迎亲回朝走了八个月,除了一路上的狂徒骚扰,苏玉也功不可没。
亲卫们三天两头惹恼她,接着便是腹泻、头痛、四肢酸软等疑难杂症,军医束手无策,唯有她才能药到病除,落在她手上的亲卫不死也得脱层皮,他本人也着过她的道。
华珉递上一盏茶给他,夏决恭谨地接过。
华凌风拈起一颗白子,准确地放在了棋盘上,华珉皱眉盯着棋盘,黑子被封死了,他伸手抹去棋盘,轻轻拱手说:“二哥棋艺高超,我输了。”
华凌风微笑不语,他身旁的华清风开口说:“五哥谦虚了,我们兄弟几人,唯有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二哥今日不过是运气好,恰好昨日得了姬先生的指导。”
华清风从宫女手中拿过绢纱细细擦着手,白皙修长的五指修剪得极整齐,食指套着一枚白玉扳指。
华珉不动声色地饮茶,南国烟雨寥味道清新淡雅,一股茶香充盈在口腔中,减弱了心中的不快感。倒是夏决挑了挑眉,大雍皇宫被称为姬先生的只有一位,钦天司宫主姬无由。
同一时刻品着烟雨寥的还有一人。那人一身正黄宫装,坐在明德宫中望着净瓶中盛开的菊花不语。宫外高大的蓝花楹树枝在风中摇晃,光影落在地面大理石上,显得斑驳迷离,就像那夜后发生的种种,每每想起亦觉心惊胆战。
一身米色裙装的梵浅端着参汤走到了她身边,温声问:“娘娘,御膳房送了些鸡汤过来,可要用些?”
赵元瑾眼神迷离地望着她不语,她有些不解地问:“娘娘可是身子不舒坦?”
赵元瑾摇头,声音低哑沉重地说:“去,将寒宫中那人带过来,哀家有话要问她。”
梵浅有些吃惊说:“娘娘,那人……”
“带她过来!”赵元瑾提高了声音,太后的威压立马迸出,满殿宫人们低着头,战战兢兢地侍奉着太后。
如今云止帝退走南境,与赵将军带领的清君侧大军交战于召陵,赵太后临朝称政,既不支援云止帝,也不声援赵家军。
朝中形势不明,京中山雨欲来,人人自危,大臣们每日下朝便关紧家门,固守家中,京都一片萧条,昔日繁华尽奢的烟华街人影寥落,商贩们闲来无事开始织起了绢纱。
西京陷落后京都绢纱日贵,贵人们的吃穿用度不停缩减,百姓的生活更不用说了。
梵浅疾步走来,后面跟着四个五大三粗的嬷嬷,押着个瘦弱的宫装妇人走进来,一入殿门便被关上了,妇人被按在地上,赵元瑾冷冷地问:“宋欢,哀家再问你一次,当日可是你亲眼所见皇帝与倾云公主惑乱宫帷?”
地上的妇人“桀桀”笑起来,嘲讽地看着她说:“太后娘娘英明,奴婢若不是亲眼所见,怎敢冒死捅到娘娘面前。”
说着从袖中摸出一块精致的黑色古玉来,细细地用衣袖擦拭着表面。
赵元瑾恨恨地盯着她,那块玉名叫天墨,年少时她与宋欢,其他几名世家女子入宫拜见,当时的皇后娘娘十分喜爱宋欢,将海外进献的奇玉赐给了她。若不是先帝与自己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今日的太后便是宋欢了。
天墨有一种奇妙的能力,能将发生的事记录其中,而宋欢这老虔婆,入宫赴宴竟溜进了后宫,莫非她以为还能勾引先帝不成?可恨这老虔婆,竟撞见了云止与倾云不伦之事,将此事从头到尾记录在了天墨中,用来威胁她。
以先帝对倾云的疼爱,得知此事必定大发雷霆,云止会就此失去圣心,太子失德,会陷入千夫所指的境地。
她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因此立马软禁了宋欢,紧急通知了哥哥,赵佩知道此事也大吃一惊,午云未来储君,先帝膝下唯一皇子,竟做出这等荒唐之事!
兄妹二人将天墨中的情形看得分明,赵佩一边呵斥荒唐,一边派人伪造了宋欢意外身亡一事,宋家人纠缠不休。
赵元瑾气得五脏六腑疼,心中怨恨云流,这般年纪便会勾引兄长,这等祸害非除不可!
她与胞兄商量在宫中除去云流,然而此事却被先帝得知,先帝大发雷霆,要废了她的后位,削去赵家爵位,赵氏一族流放南疆。
她是赵家女儿,怎能看着延续千年的赵氏被毁?迫不得已,她只能对先帝出手,软禁了先帝,最后毒杀了他。
赵太后痛苦地抚上脸,为了云止,为了赵氏一族,她亲手杀了最爱的男人。她恨,若不是倾云,若不是宋欢,哪会走到今天这步?
云止性倔,宁肯舍弃她这个母后也要维护倾云,竟将她软禁起来,而惑乱一事不知何时传了出去。她气得食不下咽,干脆任由云止去抵抗赵家军,最后云止南撤,她临朝称政,坐上了先帝的位置。
宋欢冷笑地看着她,眼中尽是疯狂,轻声说:“太后娘娘,奴婢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赵太后愣住,死死盯着她,死到临头还想耍花样?她倒要看看她有何花招。
赵太后挥手,梵浅引着宫人们退到了殿外,殿内只剩被绑起的宋欢和她,赵太后不耐烦地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宋欢突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