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过后,东方翻起淡淡红光,山谷之间有流水的潺潺声,混合着早晨鸟儿嘹亮的嗓门,空气格外清新,其中有柴火的烟火气,还略带有煮药的草香。
当周玉文醒来,惊讶地环顾四周,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看这是不是幻觉。
疼痛感是有的,周围的环境也没有发生变化。
这是一间破旧的木屋,地方不大,倒是挤满了几张放药的木架子,架子上同样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草。
疼痛感还在,但周玉文还是有些吃惊,因为这房间就是他在李家沟的房间,甚至连屋顶的空隙里有一个鸟窝,他都一清二楚。
起身,走到外面的院子,一切都还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玉文,你起来了,赶紧去洗把脸,一会儿过来吃饭。”
从茅屋的后面,李亚山抓着一把药材,当作调料,扔进了热气腾腾的大锅中。
“师傅,你?”
看到李亚山,周玉文目瞪口呆,愣了一下之后,冲到李亚山的怀中,泪水也随之喷涌而出。
“师傅,我想你了,今后我再不会你离开你。”
抚摸着周玉文的脑袋,李亚山有些诧异地说:
“你小子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说什么胡话呢?”
“我就是想你了。”
“有什么想不想的,这不是天天都见吗?”
“好了好了,快去把脸洗了,吃完饭还要去采药呢,别弄得跟一只小花猫似的。”
“哎,我这就去。”
周玉文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这是他失去之后,重新又获得的幸福,在他看来每一刻都是无与伦比的。
回到屋内,周玉文撩起木盆中的凉水,清洗着自己的脸。
但,他注意到手腕上欧阳半夏送的手链,手链上有几个银色小铃铛,摇动起来‘叮叮当当’作响。
记忆的齿轮在那一刻迅速转动,那些被眼前幸福所尘封的回忆,一帧帧开始掠过眼前。
“师傅已经死了!”他忽然坚定地自言自语说。
“玉文?玉文,洗完了没有,一会儿饭就凉了。”
李亚山呼喊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进屋来,他慈眉善目的苍老面孔上堆满了笑容的皱纹。
已经清醒的周玉文不动声色地看着他,眼里流露出泪光,他是多么渴望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手腕上的手链欺骗不了现实,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李亚山也已经死了。
“玉文?玉文?你怎么了?”
“你不是我师傅。”
“瞧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
“师傅不会起那么早,更不会在粥里加野山参。”
从周玉文记事起,在他的记忆中,李亚山每天都要巡游治病,很晚才会回来。
而且,晚上还要准备第二日所用的药材和药丸,睡得比狗还晚。
如此高负荷的工作,也让李亚山不可能起得比鸡还早,还给周玉文熬粥?甚至加野山参?
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刚才被情绪冲击的周玉文,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些,直到现在冷静下来才发现。
李亚山并没有反驳,而是依旧笑得璀璨,在他的眼里的确流露出了关切之情,他轻声地说:
“粥要凉了。”
紧接着,四周的环境开始扭曲,李亚山的身影越来越远,他脸上的笑还在继续。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幻觉,但周玉文看见渐行渐远的李亚山,还是义无反顾地想追上去,可离去的速度太快,根本留给他任何机会。
一阵马蹄和马啸声随之而来,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条风尘仆仆的道路。
迎面疾驰一架马车,由于长时间运作,马车的一直木轮只剩下一半,行走起来蹦蹦跳跳的。
马蹄上的铁垫已经不见踪影,留下的钢针深深刺入蹄子当中,血迹斑斑。
马车上有一妇人,虽然衣着凌乱,但优质高贵的装扮,还是能辨别她不同寻常的身份。
妇女此时的脸色已经苍白吓人,气息随着马车的跳动也越来越微弱,在她身下,一条由黑色血液形成液体,宛如小溪般顺着车沿流下。
所经过的地方,地上都有斑斑点点的印记,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夫人怀中有一婴儿,看似刚出生不久,剧烈的颠簸让他‘哇哇’啼哭不止。
婴儿的容貌让周玉文吃惊,黑色的皮肤,一种由黑色鳞片形成的皮肤,一种倒着生长的鳞片。
惊讶之余,周玉文瞟见妇人胸口晃荡的吊坠,那是一颗刻有黑龙的吊坠。
“母亲!”
周玉文小声地说。
“母亲!”
继而是大声地呼喊。
女人似乎并没有看见他,继续艰难地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马车的远离似乎又带来另一番景象,一个衣冠飘飘,气质非凡的男人悬浮在空中,在他的对面,是整个军队。
还没等周玉文反应过来,下一秒发生的事让他大为震惊。
只见,男人瞬间化为一条黑色的巨龙,只是怒吼一声,整个军团就溃不成军。
相对的,另一条巨龙腾空而起,与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