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连“再见”也不敢说便匆匆离开。骷髅笑说:“好!慢走,谨记别回头。”
走了许久小笨又回到森罗殿前,挣扎着被鬼差押入殿内。
“不才疏忽求大人原谅,没想到这厮笨得可以……”书生附耳细说,胖老爷频频点头,片刻,老爷狠拍惊堂木问:“励仲卿!因何去而复返?你当此处是什么地方!”
励小笨说:“我迷路。”
书生走到书案前抱拳说:“曾有对他提醒指点的,他不听,偏在桥上回头至鬼魅迷惑去而复返。”老爷皱眉摇头只觉为难,见书生挑眉示意,思量一下,说:“幽冥地界,闲人免进。你阳寿未尽不可逗留,如今罚廷杖一百,教你静思己过可有异议?。”励小笨吓得目瞪口呆,书生忙说:“禀老爷,这小子年纪尚轻,不谙世事且从未练武,体质虚弱,廷杖一百怕他消受不起,求老爷从轻发落。”老爷说:“恩,所言有理。励仲卿听判,你擅闯阴司冥界,扰乱阴阳秩序,理应罚廷杖一百。今念你初犯又有判官求情,廷杖暂且记下,令你火速离去,如有再犯,两罪并罚,绝不轻饶。”书生见小笨无有反应,着急地说:“还不快快谢过老爷。”励仲卿一脸无奈地敷衍:“谢谢。”诸位听罢是哭笑不得,劳心劳力的帮他却是这副嘴脸,换做别处不知是甚结果。
老爷把惊堂木一拍:“着黑白两使领励仲卿返回阳间,速速起行,不得有误。”两无常出班拱手齐声说:“是。”
殿外。
“此番是走回魂阁或是还阳海?”
白的说:“老爷没吩咐的,我看随便走一条让他还阳即可,只要快些起行莫教孟婆那边知晓。”
两使在殿外商量,仲卿站得远远的看着自个光脚丫发呆,没有来由的白走一转只觉疲惫,腹痛时隐时现亦是难受。
“来!姓励的,随我走。”那黑的走来伴随寒意,微凉。
“什么?”
老黑粗声粗气地说:“别问,来!”励仲卿娇生惯养不喜欢这沟通方式,可当前又无他法只有依着他。
两个径直往高地走去。
约行三个时辰,励小笨腿酸难受:“黑大哥,还要走多久?我腿都走得没感觉了,能休息一会儿不?”
“快!还远着,磨磨蹭蹭的走到几时。”
励仲卿说:“走大半天的还没到啊,上哪呀?”
行行重行行。
“休息、休息,看你要死不活的模样。”老黑转脸轻声说:“什么世道养出此等娇矜的孩子。”他带着励仲卿在山脚歇息。那处立着一块一米高的石碑,上书三个大红字——两界山。旁边是绕山阶梯像人工建造,正是:冷风吹来寒意浓,一把阶梯阴阳通。
励小笨找块大石坐地,回头看地势低处,那是迷路时曾去过的村庄,后面是一片极大的森林:
花草树木,铜浇铁铸。银晃晃透着寒气,金灿灿闪着凶光。芳草遍地硬如针毡,鬼哭狼嚎此起彼伏。这边一抹嫣红毫无由来,那处群蝇起舞腥臭难挡。怪声起时有金戈穿刺、皮鞭抽打、痛苦哀嚎、失声痛哭……胆大的无事不至,胆小的不敢多看。
林后是座规模宏大的古城隐没在浓烟重雾中。
“那是什么地方?”
“怎的如斯不巧撞到放饭时候。”
“什么?”
“剑戟林。”
励小笨打了个寒颤,瞧那林内铁树没有树冠,光秃秃的只得树干好生诡异,心里有些惧怕:“后面呢?”
老黑不耐烦地答:“酆都城。”
励小笨又问了大推有的没的,老黑总敷衍了事,对答间,剑戟林内那一株株树干同时火起,雾气浓烟顿时将林子覆盖。
“什么回事呀?”
“饭后开始忙活。”
“黑大哥我肚子痛。”
老黑并不答话望山顶走去,励仲卿不知此刻是个游魂,身体反应都是浮云,揉着肚子暗骂老黑粗糙,抬头一览见此山高得非常,顶端没在云里,目测没两三个小时爬不上去。
“要到了。”
“上面啊?”
黑无常回首点头。
励仲卿说:“再走下去我可要枯萎了。”
“枯萎?小子你耍我!”老黑有点生气地说:“什么不行?你还是个汉子不!就在上面,你一到我就可回去复命,起来、快起来!别赖着装死。”励小笨才刚站起又坐地上:“我是走不动了,再休息一会儿!”
“岂有此理这个小泼皮,我……”老黑手刚举起又放下,他脑筋一转,想:此前受老爷所托让他以仙法护体鬼怪不得侵扰。现在,我开他天眼,让这厮瞅瞅阴司的萧索寂寥。他最后警告,说:“你给我耍无赖是不是?再不起来赶路,我就不客气了。”
“什么嘛?累了自然需要休息的,反正我走不动,你要走自己走去。”
黑无常心中念咒手上作法往励仲卿一指。
“干嘛?”励小笨惊叫:“哇!这什么……”一张分出不男女的脸倒挂出现于他面前,脸上五官像印象派的抽象画般乱七八糟。
“妈呀,鬼,有鬼啊……”励仲卿飞快的站起躲到一边,面前现出一群白影,数目难以点算,有男有女、有老有小旅行团般跟在身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