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悠扬落,迎天仙中过。
这便是迎天观门柱上水洛朝始皇题的字。
寥寥几字,不过几百年,承载了几代帝王的沉与浮。
“师父~”不离扬长了音,用内息一催,便传尽了整个山门。
“叫什么叫!别狗叫了!”一声比之更大的声音传了过来,震了震不离,引得身后竹叶也簌簌落了一地。
惹,师父还是老样子,怪不得没人敢嫁她。
她心神一定,运了运气,望向刚刚声音所传来的方向,踏去。
见不远处一雪白身影正仰在树梢间喝酒,翘着腿,洋洋洒洒的样子却丝毫不影响她的仙隐之气,长发如墨,随意的散开,眉间隐隐有月牙状的印记,面容姣好,因长年清修而看不出年纪,岁月仿佛跟她在玩捉迷藏,谁能猜到她已经历了三代帝朝了。
“我的好徒儿,这么快就送别师兄下山了?”她可太知道自己徒儿的秉性了,生性偏爱玩闹。
“这不是想回来陪师父多饮几杯吗?又背着我偷偷喝了!”不离一脸狡黠的望着树上抖腿的师父,轻提腿间便坐在了师父对面,顺手将酒壶仰头一到,清冽爽口的酒味便化口而来。
“好酒啊!这可是桂花酿?”难得师父把她珍藏的桂花酿拿出来喝,以前总是看她抠抠搜搜的不肯拿来。
这酒可是师父当年刚来观时就埋在了桂花树下,有些年月了啊,今天甚是稀奇。
只见师明月冷哼一声,吹了吹额间的秀发,瞥了眼那吊儿郎当样,“喝了就赶紧消失,我总算能清净了!”
酒刚到嘴边,不离就愣住了,原来是别离酒,“师父早就想赶徒儿走了是不?”哇的一声,痛哭,雨滴点大的泪从脸颊滑过,落在了叶间,灼的发烫。
“呀呀呀!别给我来这出啊!苦肉计,没门儿。”师明月似是早识破了奸计一样,长袖轻拂,不吃这套。
“人早就来了,在观门那里候着了,去吧。”她仰了仰头,示意不离赶紧去。
不离不情愿的哦了一声,深深的望了师父一眼,她知道师父最讨厌哭哭唧唧的场面,纵然是离别时也宁愿干脆利落一点,她还是将最深的情绪埋在了眼里,作了个揖简单的拜别了师父。
她感到身后那个如仙如梦的身影顿了顿,又响起了壶中酒入口的咧咧声,只传来一声,“好酒啊~好酒”便再没了声。
她摇摇晃晃的踩着青草向那车马聚集处走去,束发冠的碧绿带子在后面一甩一甩的。
“哟,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一行人见不离晃晃悠悠的前来,忙作拜手礼。
“参见王爷。”齐声声的说道。
“好艳丽的女子,这年头可不多见啊。”不离指尖轻挑起女子的下巴,见那女子腰间佩剑,一身黑衣劲装,干干净净的束着发,无奈面目却太过妖艳,少了些英气。
长得美对于女尊男弱的世间来说可不是什么太好的评价。
那人晃了晃神,忙低头道:“王爷谬赞了,属下乃璃王府侍卫首领雾色,特得皇上口谕来迎王爷回朝。”
“噢,皇姐让你来的啊,那你是皇姐的人还是本王的人啊!”不离眸间暗了暗,俯身朝雾色耳边悄声道。
“王爷息怒,属下不敢。”雾色仍不卑不亢的回答道,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不敢?”不离依旧紧盯着雾色的眼睛,似要瞧出什么。
雾色仍不喜不怒,“属下等人皆是由太上皇亲自挑选供王爷差遣的,绝无二心。”话音刚落,身后十余名侍卫皆垂首沉目。
“甚是无趣。”不离凤眸轻瞥,挥了挥袖,示意雾色带路,“我这人不爱坐车,独爱骑马。”
不离纵跳跨上马,拉紧缰绳,轻吁了一声,安抚白马情绪,也不管身后众人晦暗不明的脸色。
一松一拉,脚一蹬,马儿似得到了呼应一般,朝前奔去,“从现在起,你们每个人必须佩戴面罩,没我示意人前不能露面,明白了吗?”几息之间,不等回应便消失在眼前。
雾色抬头,望向远方马儿消失处,若有所思。
水洛朝都城,洛都。
遥望烟火处,埋藏巷里深。
这片土地上分为五国,金凰、沉栖、水洛、堒隐、赤云。
五国经几百年前那场大战后形成了相互制约,制衡的关系,一时间,百姓安居乐业,好不自在。
不离一袭白衣,赤色束发冠,骑着白马行走在都城主街道上,饶是带了面纱也吸引了旁人的目光,那双清水如画的眸灵动似林间精灵,眉色如远黛却带点英气。
白衣沉雪,衣带随风飘动,隐有仙气间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位仙子下凡亲临人间了。
只是这仙气似乎并没有停留多久,众人便被那人惊掉了下巴。
看那马儿方向,似乎是去往迎春阁的。
不是吧,仙子下凡要去那地方吗,没错,就是清倌之地。
本王下山首要任务,便是要去潇洒一回,难得有这番机会,还不赶紧去开开眼界。
于是某人便满眼春光,目光若狼一般的盯着楼前门匾上的三个大字,迎春阁。
刚至门前,便有小厮有眼力见的上前牵马,不离理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