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荣川见岳老挂断了电话,手仿佛被粘在了手机上一般,半天无法动弹。
就在沙荣川一片混乱之际,手机又响了,刺耳般地让沙荣川又惊又恐!
从来没有这样六神无主过,哪怕是沙小雪逃走的时候!
沙荣川似乎看到了末日降临前的大片坍塌,如雪崩般壮烈!
沙荣川稳了稳神,手机屏幕上是陌生来电,显示是京城,他说不清是什么样的复杂,按下了接听键。
同样是一个陌生的声音传了过来,陌生人说道:“荣川书记好,我是厚夫人独孤木的对外宣传联络的总监郭成芮,厚夫人让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一来是表示道歉,二来想听听你有什么要求和条件,尽管提!
秋家只有少锋一个独子,他是真心爱慕你家公主沙莎的,现在沙莎被人控制起来了,我们找不到沙莎,你和你家夫人能不能马上订票赶到京城来?我会去机场接你和夫人的。”
郭成芮话说得极为客气,可这些话让沙荣川无名之火往上蹭着,女儿的清白和骄傲全毁了,怎么到了郭成芮嘴里就成了真心爱慕呢?尽管沙荣川很明白郭成芮想要什么,他却不敢发火,那可是厚夫人身边的大红人,而坊间关于厚夫人与谷老之间的亲密无间,关于这个郭成芮的各种神话层出不穷,关键是他和吕承恩全是一号喉舌的权威人士,他们如同影子一般出入着各大社交平台,如同影子一般撑控着一号喉舌!
“谢谢郭总监,谢谢郭总监。我和夫人马上订票去京城,只是我们不劳烦首长们,我和夫人会找到女儿的,谢谢,谢谢。”沙荣川如此说着。
郭成芮见沙荣川在拒绝他,也不恼,极平静地说道:“荣川书记,厚夫人说了,秋家认沙莎这个儿媳妇,会把沙莎当女儿一样养着,沙莎愿意秋家永远是她的家,秋家也会送沙莎出国留学,将来她再嫁人时,秋家会如同嫁女儿一样送沙莎出嫁的。
荣川书记,您是明白人,也是过来人,灵魂、爱情、时间......都是形容词,不能当现实,更不能当事实!
人活着,都不容易!特别是我们这些农家子弟!
荣川书记,您走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当然啦,太容易的一种活法哪轮到我们呢?人家早就抢着活了。我就说这么多了,这是我的私人电话,您有任何要求和想法随时给我电话,二十四小时手机为荣川书记而开着!”
郭成芮说完也不管沙荣川如何想,就压掉了电话!
沙荣川握着手机的手再一次沉重得如同握着千斤巨鼎一般!
郭成芮的话软硬兼施着,什么叫容易,什么叫不容易?在你眼里不容易痛苦万分的事,换别人眼里,兴许就是十分开心十分庆幸的事。避开了这些不容易,并非就能完全容易,或许,更大更艰的不容易候在另一个角落里。这些沙荣川哪里又不明白呢?走到他这个位置之上,付出了多少,他一清二楚!
“不要劝人乐观的活着,这种政治正确的话说来轻松但毫无意义。不是每个人都能乐观。还有,只须记住,你必须活下去,而且要活得尽可能好一点。在活这个问题上,没有选择。咬着牙去活,而不去想它容不容易,生活的味道反而就有了!”这话就是郭成芮曾经书上写的,沙荣川还卖过郭成芮的书,如今这个人物从神秘的幕后走近了他,可沙荣川半点喜悦都没有!
沙荣川如果知道走近这些大人物要用女儿的幸福和一生作为交换的话,他宁愿不要结交,不要认识!可一切都晚了,沙荣川抱住了自己的头,他曾经如此热衷于结交燕城的达贵们,如此达贵们主动走到他跟前时,他不是欣喜而是恐惧!而是悔恨!而是对自己的不可饶恕!
夫人什么时候走近了沙荣川,他一无所知!
夫人抓住沙荣川不敢相信地问:“沙莎出事了是吗?是沙莎出事了吗?”
沙荣川此时有泪往外涌着,他摇了摇头,同时又点了点头,可眼泪还是砸在了他的手背之上!
那么寒彻骨髓!
沙荣川仿佛又看到了壮烈而下的雪崩!
“你倒是说话啊,老沙,老沙,你倒是说句话啊,女儿怎么啦?沙莎到底怎么啦!我打不通她的电话,我打了很久,我打不通她的电话,她,她,怎么啦?”夫人一边摇着沙荣川问着,一边痛哭起来。
“别哭了,收拾一下,我们去京城,女儿没死,活着呢。”沙荣川烦燥地冲着夫人吼了一句,接着给操贤良打电话,电话一通,他就说道:“贤良,送我和你姑去机场,现在,马上!”
沙荣川说完,也不等操贤良问什么,直接压了电话。
夫人擦了一把眼泪,进卧室收拾出去了,可她的背影显得那般地苍老和佝偻,仿佛一刹间,夫人变得这么沧桑一般!
沙荣川此时的心如同被万千烈马踏过一般!沙家何去何从,沙荣川已经无法选择,没有选择!
无形之中,沙小雪把沙家领入了万劫不复之地!无形之中,沙荣川成了厚家和岳家争抢的猎物!
何处何从,沙荣川第一次如此如此地绝望和无助!
操贤良来了,夫人也收拾好了,沙荣川一言不发地领头朝着大院走去。
靖安市的夜还是那般温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