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枪杀于济南车站。”
“这个郑继成就是郑金声的儿子吧?这是来报杀父之仇啊,难怪!”
“有消息人士讲是因为张宗昌锋芒太盛,得罪了韩复榘。老韩在山东省主席位置上还没坐稳,他居然在公开场合拍着韩的肩膀夸口说:‘老弟,我在山东旧部很多,登高一呼,应者云集,几万人马立即能拉起来。’在韩复榘听来,一个光杆司令能说这话,就是公然挑衅啊,那还能容得下他?这个姓郑的就是安排下的死士,后面你看吧,肯定还要想办法保他。”
老黄道:“这个‘狗肉将军’在山东当督军三年,天都高了三尺。传说他还未发迹时,师长下来巡防,看他带的兵纪律涣散、军备废弛,气得骂娘,可他居然立即单腿跪下说:‘你操俺娘,就是俺爹。’脸皮之厚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曹瑾言道:“明明肚子里没有几两墨水,偏偏要附庸风雅,居然还出了诗集,你看上面收录的诗,什么‘大明湖,明湖大,大明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什么‘要问女人有几何,俺也不知多少个。昨天一孩喊俺爹,不知他娘是哪个。’自己在家里光着腚嫌不够丢人,于是非得到外面光着腚,还得推磨,要转着圈丢人才过瘾!”
庄德仁又道:“又有消息说这次中原大战,冯玉祥兵败下野,隐居在泰山,韩复渠做稳了山东省主席,亲自去登门谢罪,被冯玉祥臭骂一顿,闭门不纳,老韩就从卫兵手里接过枪,给冯玉祥站了一晚上岗,第二天天亮才走。”
曹瑾言道:“他老韩本是冯玉祥手下十三太保之一,人家待他不薄,他为了一己荣华,背弃旧主,临阵倒戈,本来于理就有亏了,他这样做估计也是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啊!”
老黄道:“也别说薄不薄的,听说冯玉祥有个毛病,家长作风太盛,他手下的将军们都是万人统帅了,到了他脸前,说骂就骂,说打军棍就打军棍,还拿大清那一套来领导新军队,我看离心离德是早晚的事儿。”
曹信玖道:“庙堂之高的事情,自有肉食者谋,咱们平头百姓,先踏踏实实做好自己吧。”
庄德仁道:“曹老弟年纪不大,却是少年老成,有定力得很,前程似锦,未来可期呀!”
“如此谬赞万不敢当,后生一点萤火之光,如何敢与皓月争辉?改天有暇,再向庄掌柜请教。您二位慢坐,我找二哥有点急事,先走一步。”
黄、庄二人连说“请便”,老哥俩离开申明亭,直奔老油坊而来。
路上,曹信玖问及庄德仁的情况,曹瑾言道:“这位老庄可不是那种浑身铜臭的土财主,他可是饱读诗书,论才学当年不在你爹之下,因为世代经商,受家风影响,所以也无心功名。平日里深居简出,在家惜福养身,偶尔出门会会三两个相识,今日这是来了兴致到咱这里。”
“既然二哥是他有限的几个旧相识之一,可见其人志趣之高洁和交友之慎重,好容易来一趟,咱应该得好好招待,不要失了礼啊!”
“兄弟又有所不知,这老庄有钱有闲,生平所厌者就是繁文缛节,兴之所至,说来便来,兴尽时,说走便走,过得是逍遥快活的神仙日子。”
“人活到这个份儿上,正应了‘万事如意’那句祝福语了。”
“人哪有十全十美啊?即使如他这般人才,也有一桩不如意处:就是空守着万贯家财,只生了一个闺女,所以这些年真是淡泊宁静,无意在生意场上开疆拓土,经营着祖上留下的几个当铺,守成而已。”
“他有兄弟姊妹吗?”
“有一个长兄,老人去世前弟兄分了家,兄长变卖了家产举家去了青岛。”
“如果他兄长那边有儿子,那这老庄身后的家财就便宜了侄子了。”
“不见得,据说他哥去青岛后每年只在过年前回家一趟上坟,弟兄俩平时也不交往。”
“这就怪了,难不成他们的兄弟之交变成了君子之交?这位老庄有啥癖好?”
“咦?兄弟这么一问,我还真想不起来他有啥癖好。有人爱琴棋书画,有人爱吃喝嫖赌,他是无论好坏,一样不沾,说出来自己都不信,认识三十多年了,我跟他同席喝酒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主要是对坐清谈。估计他是家境太好,万事不求人,养成了这种孤高自赏的性格,久而久之,兄弟之间走动也稀了。”
曹信玖笑道:“这是世外高人的活法,离断尘世,就等着羽化成仙了。”
“还有,这老庄向来眼高于顶,轻易不出赞誉之语,今天头一次见面能说你‘前程似锦、未来可期’已经是破天荒了。”
“兄弟的斤两二哥你还没个数?既然我跟他从未谋面,我就理解为陌生人之间见面的客套话吧!”
谈谈笑笑间,老哥俩来到了老油坊,这次两人仔仔细细把旮旮旯旯儿都看了一遍,然后具体商量了一下修缮方案,基本方向上是就着原来的基础进行修补和加固,何处需重新盖瓦,何处需推倒重建,何处需更换大梁,何处需安装门窗,等等,曹信玖用随身携带的自来水笔记在纸上,最后交给曹瑾言收好。
忙完这一切,抬头一看,马上就晌午了,曹信玖说道:“二哥,快到晌午了,就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