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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火龙丹(1 / 4)

斗转星移,雄鸡唱晓,又是新的一天开始了。曹信玖早起晨练,将要跑步到芙蓉山顶时,远远望见两棵铁干虬枝的古松下,一个婀娜的身影身着黑衣,正面向东方,在一张支起的画板前挥笔作画,跑近一看,正是向家大小姐向琋。只见她一边不断抬头看着地平线上破土而出的半轮红日,一边不断在画板上涂涂抹抹,漆黑的眸子闪烁着炽烈的光芒,进入了“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的痴迷状态,与前两次见过的“瓷美人”判若两人,粉红的脸颊上蒙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朝霞的映照下晶莹剔透。

“粉荷垂露,肌映流霞,画中人,就是眼前的景致吧!”曹信玖心里暗暗赞叹。出于礼貌,他故意放重了脚步。

听到脚步声,向琋小脸一端,又恢复了惯常的冷若冰霜。

“早啊!”曹信玖招呼道。

向琋转头致意,算是回应,手上继续不停。

“这画的是西洋画吧?会这个的在我们这里可稀罕了。”

向琋礼貌性地说了声“过奖了”,然后又继续作画。

“我都听说了。”

“听说了什么?”向琋有点奇怪。

“朝露水命,蝎子精。”

向琋脸上立刻罩了一层寒霜,心想:这曹家大少爷看着庄重,不想又是一名登徒子。立刻站起身来,准备收拾画板走人。

“别走,不要误了眼前美景。我只是想说,别听那些胡说八道,人来世上走一遭,不能总活在别人的舌头底下。青山在远,西风欲狂,世间破事,去他个娘!”说着,逐渐跑远了。

向琋转身拿起画笔,重整思绪,奈何心乱如麻,眼前空对万千气象,竟是无处落笔。干脆,收拾收拾,她也回家了。

曹信玖回到家,照例硬斧子劈柴走了几趟拳,然后耍石锁、靠桩、举石担、拔单杠,折腾了一个酣畅淋漓。

晨练毕,喝了口水,身上煞了汗,就去挑满了水缸,身上擦洗了,吃罢早饭,换了衣服出了门。

下午时分,曹信玖回到了家,母亲告诉他,曹忠钺送来了一口袋草药和一桶洋油,说是你让买的,还有你瑾言哥来过了,说木匠和瓦匠后天就来下手干活儿,让家里先准备着,有啥要商量的就去申明亭找他,晚饭前他都在那。

曹信玖就交代柳氏,晚饭简单整两个菜,蒸一只风干鸡拌了芥末,今晚请瑾言哥来家商量事情。交代完就奔申明亭去了。

出了东关土城门,见申明亭台子上坐着曹瑾言和黄晏梓,周围台阶上、地上围了老人孩子一大群,大家聚精会神正在听讲,亭子中间正在讲古的正是曹瑾言。曹信玖抬头看了看太阳还老高,心想:“还不到晚饭点,且不打扰大家的兴致。”于是悄悄走到人群后面,曹瑾言看见了他,正要招呼,曹信玖右手伸出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在人群后找块石头坐下了。

只听曹瑾言说道:“今天讲一个‘火龙丹’。说的是在很早的时候,有一个地主,为人特别抠,整天琢磨的就是‘针头上削铁,鸡爪子上刮油’,跟别人犯事,他只要没赚便宜,就算是吃亏了。

这一年年关将近,一个长工来讨工钱。按照这位地主自己的说法,‘每次往外掏钱,那都是剜心地疼啊!’因此每当这时他都会搜肠刮肚,想方设法进行克扣,因此他的长工都干不长,基本一年一换。

今年轮到这个倒霉鬼了,地主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说道:‘这样,我们年初定的是一年的工期,一直到腊月廿三,也就是明天。今晚你再干最后一个活儿,明天一准儿把工钱结清。’

长工对该地主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知道这活儿肯定是一道难题,但事到如今,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一咬牙回道:‘好办,只要能干得了,东家尽管吩咐。’

‘是这样,这些天磨房里经常闹老鼠,今晚你啥也不用干,只要在磨房里,专门负责打老鼠,明早起来我去的时候在里面看不见老鼠就行了。这活儿不难为你吧?’

‘就这么简单?好,一言为定。’

‘但是有一样,如果明早起来我到磨房去见不到你人,那可就算你今年活儿没干完,稍微扣你点工钱可别有啥说的。’

‘活儿没干好谁还好意思拿整份工钱?就按东家说的办。’

回家吃了晚饭,来到磨房,长工才知道地主的良苦用心:整个房子里除了一盘石碾,一块顶门的大石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到处透风撒气,隆冬的北风呼呼地吹,呵气成冰,自己身上的破棉袄根本顶不住这寒气,呆一晚上非冻死不可。但如果现在回家,就恰恰中了地主的诡计。

万般无奈,为了能不被克扣工钱,咬牙呆下来吧。

为了不被冻僵,他先是绕着磨盘转圈跑步,不一会儿就转头晕了,看来这样不行,回头看见那块顶门的大石头:哎,就是它了!整个一晚上,长工把这石头当成了亲兄弟,又是举,又是搬,又是抱,又是滚,一直折腾到满头大汗。后来干脆把棉袄脱了,继续折腾。

冬天的夜特别长,好不容易熬到鸡叫三遍,东方发白,这时地主兴致勃勃,穿着大皮袄来到磨房,满以为能看到一个空荡荡的磨房,然后就美滋滋地算计能扣他多少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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