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
许清清一句寒暄都没有,上来就直奔主题。
她看过原著,知道常平厂的命运本不该是如此。
楚行到底掌控电子管厂那么多年,即便少了楚怀深这个踏脚石,业务可能任由自己的产业崩坏到这种地步。
要说这里面没有楚怀深的手笔,许清清是不信的。
楚怀深显然知道她在问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拉了椅子叫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水。
这才笑着开口:“你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兴师问罪的。”
“少给我打马虎眼,我实在是太好奇了,快点说说。”
见她这样急切,楚怀深也没再兜圈子。
“你也知道,常平厂这几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又出了燃气泄露的事,楚行也是忙中出错,叫人给拖进了三角债里。他拿不出那么多钱补窟窿,这不就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吗。”
当年楚怀深不远千里去鹏城寻找商机,就是因为常平电子管厂效益逐年下滑,楚行想要转型,他适时提出改制。
后来经历的意外让楚怀深幡然醒悟及时抽身,才避免了给人做垫脚石又拿身家性命踢人背锅的结局。
可也正因为如此,常平厂没有如同他梦中那样的轨迹,而是在楚长枫一次次想要和他别苗头中状况频出。
原本楚行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只是经历了半导体收音机的滑铁卢和电视机故障率高两件事后,楚行本就心力交瘁。
又因为燃气泄露差点致人死亡,不得不弃车保帅让自己刚认回来没几年的儿子抗下这个罪名。
但楚行为此受到的打击也不小,行事更加昏聩。
楚怀深就是抓住了这个时机,以订单排不过来为由将几家信誉不太好的商家推到了电子管厂那边。
电子管厂正值多事之秋,虽然电视机生产线的故障和燃气热水器泄露事件都被楚行花大力气摆平了,但是销量仍然十分惨淡。
骤然有商家找上门要批量订购产品,楚行自然喜不自胜。
也没多加调查就和人签订了供货协议,并且全力以赴投入生产,就想借着这股东风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可他没想到的时,等到交货的时候,对方齐刷刷的表示暂时没法结算货款,要等到年底回款的时候才能付清。
这种事情在各大企业之间很常见,常平厂的货品都生产出来了,对方也验
收入库了,人家要延迟付款,楚行也不敢说不卖了,只能勉强应下。
开了这个先例,就有其他商家争相效仿。
楚行开始没觉察出什么问题,还沾沾自喜当初的风波过去了,电子管厂的销量正在稳步上升。
可慢慢就发现不对了,主动找上来这些商家好像约好了似的,订货收货都殷勤的很,一提到结算货款就有各种理由,实在被逼得急了,顶多给出承兑汇票。
而承兑汇票兑现是有期限的,要提前贴现支取,就要扣出贴现利息。
常平厂本来就走的薄利多销的路子,这样一折算,不仅没有赚钱,反而赔进去不少。
原本常平厂的生产还能正常运行,可随着交付出去的产品越多,厂子里的资金缺口也就越大,后来甚至连采购原材料都拿不出钱来了。
这个时候楚行已经隐约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了,但摊子已经铺出去了,想收手已经来不及了。
为了能及时交货,不得不向银行申请贷款,同时不停敦促已经交付产品的商家尽快结算。
俗话说“欠钱的是大爷”,总是楚行派出去的人低三下四用了不少讨好手段,收回来的货款却一直不尽人
意。
工厂要运行、工人的工资要发,楚行一时间急的焦头烂额。
没有办法,只能再次向银行借钱。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银行那边催款,楚行却什么都拿不出来,他才知道自己走了一步昏棋。
但这时候再悔悟显然为时已晚。
银行那边已经欠下了非常巨大的数字,楚行根本没有能力偿还,只能采用拖字诀。
可银行不会一直给他时间,催了几次后知道楚行根本没有偿还能力,对方一直诉状把他告上法庭,要求没收抵押物实施拍卖以偿还贷款。
“银行那边已经发过三次催缴通知单了,楚行不仅没有主动还款,还躲了起来。当初他是以常平电子管厂做的抵押贷款,银行无法,只得请求法院帮忙执行抵押清算。”
楚怀深没有隐瞒的把前因后果讲给许清清听,就连最初的几个商家都是他主动推到常平厂的也没有隐瞒。
许清清听后只觉得大快人心。
“那岂不是说楚家父子这下子彻底栽了?”
楚怀深没有犹豫的点头,“差不多是这样,除非他能把所有欠债全部收回。”
说的轻巧,那些商家要是愿意结算,也不会拖到今天这个地
步了。
这件事情里,楚怀深只在最开始隐晦的推动了下,并没有用什么阴暗手段。
不过是给常平厂推荐了几个客户而已,至于是否达成合作,合作后又是如何运作,都和他扯不上关系。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