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一文感受到大家看她的目光,几欲夺门而出,可是想到什么,又硬生生忍了下来。
“爸、妈,你们怨恨我当年没有担当拿父母去顶罪,可我也说了我是有苦衷的,为什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你们还不愿意原谅我?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十恶不赦吗?”
“况且这些年我受到的惩罚还不够吗?婚姻失败,亲情没了,居无定所,这样还不能解你们的心头恨吗?”
反正已经闹开了,父母搬离宏博苑,意味着跟学校也撇清关系了,人走茶凉,苏一文再想打动父母让他们为自己的事业谋划也是不可能的事了,自然也没心情顾及自己在旁人心中的形象了。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你们就没有一点责任吗?若不是你们忙于工作对我疏于教导,怎么会养成我那种只有自我的性格。你们骂我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造成这一切的原因也有你们的推手。”
苏一文红了眼眶,心里委屈得要命。
这么多年她承受了多少骂名,可那些人哪能理解她的苦衷。
就连父母也觉得是她无情在先,却不曾想过她为什么会养成胆小懦弱的性子。
两位老教授听着
女儿的控诉,本已经麻木的心仿佛又被戳了无数的洞,神情中满是凄凉。
他们不相信是自己教育的失败才导致了女儿养成这副利己的性格,可苏一文的声声指控却又仿佛印证了她说的话,两位老人神情呆滞,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在这一片沉默中,不知谁开了口。
“你说师父师娘教育失败才养成你自私自利的性格,可同样被他们教导的苏师弟却宁肯一道下乡吃苦也不愿跟父母断绝关系,更是为了救治师娘不惜以身犯险。同样一个家庭长大,差距却如此之大,苏一文你怎么好意思一而再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
说话的是个和苏一文年纪差不多的中年男人,他是苏教授的学生,求学时曾受过苏和的帮助,对苏家当年的事也比别人更了解。
他这话引起了几位知情人的共鸣,苏一文为了替自己开脱,不惜往父母千疮百孔的心上扎刀子。
众人再不做壁上观,纷纷指责苏一文无耻之极。
苏一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完全与她的预期不同。
尤其看到父母悲伤失望的目光,才终于意识到今天过来实在是冲动了,不仅没有
缓和关系,反而加剧了彼此间的愁怨。
她控制不住的后退几步,还好被身后的女儿扶住。
乔翘也没想到这些人会掺合到他们的家事里来,内心也很忐忑,但还是强撑着扶住母亲。
母女两个犹如落败的公鸡,趾高气昂的来,又灰溜溜离开。
临走前乔翘看了许清清一眼,欲言又止想要说什么,许清清猜到了她的心思,无非是不想叫她在学校里乱说她的事。
许清清想到这对母女行事就万分瞧不起,怎么可能给她这个面子。果断的移开视线。
好端端的一顿答谢宴,因为苏一文母女的到来被搅和的进行不下去了。
众人看着两位老人颓败的神情,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沉默片刻,大家陆续提出了告辞。
苏教授苍白着聊送客:“家门不幸,叫你们看笑话了。今天多亏大家帮忙,改天有时间我再重新宴请,届时一定要过来。”
“老师您严重了。”
楚怀深和许清清知道这个时候两位老人需要个安静的空间,也有眼力的跟着那些人一道离开。
两人沉默的上了车子,离开前看到院门内,苏教授蹲到蔡教授身前,两位老人相顾无言
,脸上全都布满伤痛。
许清清被这一幕刺得眼睛酸酸的,她不理解这世上怎么会有苏一文这么无情的女儿。
“苏教授的儿子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车子开出去很远,沉默了许久的许清清突然开口。
楚怀深目视前方路面,沉声回答:“他留在了当年下乡的地方没有回来,还自费办了座学校,专门收那些家庭困难念不起书的孩子。”
这个事情也是苏教授夫妻一力主张并支持儿子去做的事业,也因此两位老人平反回城后,儿子却没有跟回来。
而他们夫妻的大半工资也都邮寄给了儿子,就是为了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能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许清清没想到是这样,她之所以问起,就是想知道能不能把苏教授的儿子接回来。
两位老人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好,总要有个亲人在身边照顾。
若是儿子回来,不仅可以支撑起这个家,还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以免整天为某个没良心的人黯然伤神。
可听到楚怀深这么说,再联想苏教授夫妻的性格,许清清大致可以猜到即便他们儿子回来,两位老人恐怕也不会开心。
况且为了教育
投入一生,这是一项伟大的事业,许清清也说不出叫人家放弃的话来。
因为知道许清清傍晚还有课,两人也没什么旖旎心思,他便一路又把许清清送回了学校。
因为刚刚下午天还大亮,楚怀深没有把车开进校内,只是副驾驶的许清清半天也没有说话,更没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