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李氏没想到秦玉娥会来,脸上的怒气僵住,半天才扯出抹僵硬的笑来。
吭哧半天,愣是没找出个借口来。
王秀梅赶忙帮婆婆开脱:“秦婶您误会了,我妈没有打骂二姐,就是说话急了些,她也没用什么力气。”
“姥姥没用什么力气,我妈的肩膀就紫了,要是用力气,是不是这只胳膊都不能要了?”
屋子里没外人,许清清也没顾忌,直接扯着胡月兰的衣领露出半截肩膀来,上面红紫的痕迹十分明显。
许清清看着心疼,眼睛都红了。
胡李氏尴尬几秒后,又挺直了腰杆。
“当妈的还不能教训闺女了?就是下手没注意,稍微重了点,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许清清听见这话怒极反笑。
“所以姥姥不是因为我妈不肯过继胡峰当儿子才打她的?”
秦玉娥闻言故作骇然的问:“什么过继儿子?我们老许家人又没死绝,为什么过继别人家的儿子?”
向来过继都是同宗同族,很少有过继外人的。
胡李氏也知道这个理儿,被秦玉娥这样一质问顿时有点心虚。
偷偷剜了许清清一眼后陪着笑脸解释。
“亲家你别听着死丫头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
事。”
许清清想说是不是胡说她心里清楚,却被秦玉娥制止了。
有些话,许清清身为晚辈不好说,只能她这个做长辈的出头。
“不管有没有,既然今天说到这事了,有些话还是讲明白些好。”
秦玉娥看着胡家几个人,语气格外严肃。
“月兰当年是为了救清儿爷爷才伤了身子不能生育,我们都很感激她,这些年也没说过她一句不是。至于过继孩子养老,这事很早前国梁就说过,他有清儿一个孩子就足够。将来清儿愿意给他们养老是她孝顺,她要是不愿意,我那几个孙子也不会看着他们二叔二婶没个着落。这些说起来都是我们许家自己的事,就不劳亲家跟着操心了。”
虽说已经是新社会了,但这个年代的农村思想还比较守旧,信奉嫁夫随夫。
娘家人插手婆家事,根本说不过去。
秦玉娥作为家里的大家长,还是有两分威严的,一番话说的胡李氏无言以对。
他们原本打的主意就是趁姑爷不在家先做通闺女的思想工作,许家人本就对胡月兰心里有愧,只要她答应了,许家人也不好反对。
至于胡月兰,她总不能看着老胡家的种不能降生吧。
就算她真这么心狠,自己闹一闹哭一哭,相信她也会妥协。
只是还没等劝服胡月兰,秦玉娥就来了。
对着她,胡李氏那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也使不出来了。
王秀梅见婆婆不吭声,焦急地拉了拉她的衣摆,暗示不能这么轻易放弃。
不然胡峰的彩礼钱去哪凑,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秦玉娥看见她的小动作,毫不给面子的揭穿。
“亲家,我瞧你儿媳妇怎么好像有话要说?”
王秀梅一噎,也顾不得面子了,抹着眼泪打起了亲情牌。
“秦婶,我也不瞒你,我们这么做是有苦衷的。我怀孕了,现在计划生育抓那么严,这个孩子肯定保不住。您是做长辈的,也不忍心看着好生生个孩子被弄死吧?”
做了这么多年亲家,王秀梅知道许家人的品行,这事就算告诉秦玉娥,她也不会嘴碎泄露出去。
越是年纪大的人越重视血脉,就不信她都这么说了,秦玉娥还能冷血的置之不理。
秦玉娥的确是犹豫了,村里这两年没少有媳妇意外怀上被抓去流产,她看着也不落忍。
不过她还没糊涂到顺着王秀梅的思路走。
“说什么死不死的。虽说上边抓
的严,可也不是没有别的路子走。”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虽说计划生育抓的严,可防不住老百姓想要传宗接代的思想深入骨髓。
还是有不少只生了女娃的人家冒着风险怀二胎三胎的,不过是躲躲藏藏几个月,正生出来了,谁还能再把孩子塞回去不成。
秦玉娥这样想便也这样说了,王秀梅闻言哭得更大声。
“那些人虽然生下了孩子,可根本落不了户,想要落户口就要交罚款,我们家哪来的钱交罚款啊!”
话说到这份上秦玉娥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胡家根本是想把这事彻底赖到自家头上。
她脸一绷,“有没有钱交罚款是你们家的事,法子我给你们出了,总不会还要连钱都帮着交吧。”
胡本军和胡峰父子从进屋起就一直充当隐形人,由着胡李氏婆媳两个冲锋陷阵。
如今看秦玉娥这里说不通,胡本军不悦的把目光放到胡月兰身上。
“二姐,你不愿意过继小峰也行,你家里条件好,到时候秀梅孩子生出来,罚款你帮我们交。”
胡本军从小到大一直拿两个姐姐当丫头使唤,对她们说话也是颐指气使,一点没有商量的意思。
胡月兰早就对
娘家不报什么希望了,听见弟弟的话,心更凉了。
“当初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