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走近了便听见刘巧在说今天的事。
过程并没有多复杂,但她说的时候却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原本那店铺老板不同意我们要三成的利润,可建南跟他分析可一通,他就同意了,还生怕我们反悔似的催着签合同。早知道这么简单,我们就不去这么多人了。”
刘巧从前就知道自家老二聪明,没想到这口才也很厉害。
心里不由惋惜这么优秀的儿子,却是连个大学都没考上,否则又怎么会跟着他们在家种地。
其实当时他高中毕业是有工厂看中他要招他进厂的,可是许建南不同意,他说做工人一辈子庸庸碌碌,没意思。
他们两口子听到这话只觉得儿子意外落榜心情不好,也就没有逼他。
到今天,她忽然有点明白了。
儿子是有大成算的人,根本看不上只做一个普通工人。
只是眼下两年时间都过去了,也没看出他究竟要做什么,找时间得好好问问儿子。
因为许萍一家回来,晚饭两房又是在一起吃的。
吃过饭,许建西就带着两个孩子满院子抓鸡,说要提前杀好叫大哥煨出来。
许清清见不得那种血腥场面,但帮着
揪用酒精块烤过的绒毛还是可以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恶趣味。
许皓撑着小下巴在一边看,不时把遗漏的指给她看,屋子里也是欢声笑语。
很快就到了秦玉娥过寿当天,一大早,几个女人就都起来了,烧水的烧水洗菜的洗菜。
还大手笔煮了十六个鸡蛋,叫老太太在炕上滚了几圈说叫转运气,然后一人一个分着吃了。
秦玉娥穿着新买的衣裳,整个人瞧着都精神了不少。
看着一大家子为自己的生日忙活,即开心又满足。
只是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和谐因素,一直到中午要开饭了,许清清从没见过的三叔三婶才姗姗来迟。
“哎呀真是对不住,单位那边临时出了点紧急状况走不开,来迟了来迟了。”
三婶肖开凤一进屋就先道歉,许清清看过去,容长脸丹凤眼,瞧着就像是个难相处的人。
尤其她的表情根本没多少诚意,手里象征性的拎了个袋子,里边装了两罐麦乳精。
三叔许国庆倒是一脸憨厚相,进屋先拉着秦玉娥的手关心了下她的身体,然后才一脸歉意的说自己来晚了,有什么活都交给他去做。
肖开凤却是直接坐了下
来,招呼许清清,“清儿,帮三婶倒碗水来,快渴死我了。”
然后也不等许清清答应,抱怨道:“这中巴车实在是太挤了,尤其大夏天车上什么人都有,一股子味,还有个大娘带了个鸡笼子,一路上就听那鸡的叫声了。”
许清清打从穿来见到的许家人都和和气气,对她也格外好,倒是第一次碰见三婶这种颐指气使的人。
不过她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计较,抬脚就要去给肖开凤倒水。
秦玉娥坐在炕边上,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可怕破坏今天的好气氛,也没吱声。
肖开凤见许清清这么乖巧,笑着夸了句。
“半年多不见,清儿到底长大了,懂事了不少。”
许清清隐约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话,只笑笑没有说话。
倒是刘巧快人快语的回了句,“我们清儿什么时候不懂事了?她一直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
胡月兰悄悄对刘巧投去个善意的眼神,她不善言辞,每次见到这位三妯娌总是会惹出点不开心,好在还有大嫂在一旁帮衬。
肖开凤灌了一大碗水,见坐在上首的秦玉娥面露不悦,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触霉头。
献宝似的把袋子里的两罐
麦乳精拿出来。
“娘,这是我们两口子送您的寿礼,别小看这两罐麦乳精,这可是外汇进口的,跟咱们平时喝的可不一样。”
许清清倒是不知道麦乳精还有进口这一说,难不成跟后世的奶粉一样,都是外面舶来的好?
旁边的许萍撇了撇嘴,“三嫂这好东西买来可不便宜吧?”
肖开凤闻言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咱们萍子识货,这东西可要二十块钱一罐呢,这两罐就相当于我大半个月工资了。”
肖开凤在一家乡镇卫生所当护士,一个月工资只有七十多块钱。
可在她看来,自己有个正式工作就是了不得的事情,每次回来都要明里暗里炫耀一下,许萍已经见怪不怪了。
不过她拿起其中一罐麦乳精,突然对着罐底笑了下。
“呦,三嫂这麦乳精怎么还沾着鸡毛啊,不会是中巴车上大娘的鸡跑到你的装东西的袋子里了吧?”
肖开凤闻言一愣,慌忙解释,“啊,可能是吧,我根本没注意。”
说完拿起罐子检查,可是看到底下什么都没有时脸上露出疑惑。
许萍长长哦了一声,“不对,是我眼花看错了。”
然后在肖开凤看不见的
地方,朝母亲悄悄递了个眼色。
秦玉娥哪里不知道小女儿这是故意拆老三媳妇的台呢,谁不知道她最是抠门,每次都说最漂亮的话干最掉价的事,